秦舒墨想過無數種他們重逢後,她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但這一句,他卻從未想過。
她怎麼可以——
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自己?!
秦舒墨的心狠狠一痛,腳步不受控製朝她走去,但被顧佐攔在中間。
“霍機長,她在那場地震中失憶了,現在身體還未完全痊愈,你有事嗎?”顧佐聲音中透著疏離。
左亦清愣了愣:“你姓霍?你也是機長?”
她越這樣迷茫的問,秦舒墨的心越痛。
他剛要說什麼,看到她手中拿著的柺杖,心髒瞬間緊縮成一團,痛到他麵色慘白。
“你……你真的不認識我了?”他顫抖問道。
左亦清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有如此大的反應,她不喜歡他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抱歉,我男朋友剛才說了,我失憶了。”左亦清指了指腦袋,語調平緩,“所以對以前芙山機場的同事我都不太記得了,嗯……霍機長是吧,我暫時沒計劃去了解我過去有過的生活,所以你也別把我當朋友一樣打招呼,謝謝理解。”
“男朋友?”左亦清嘴中的話,就像一道驚雷,炸得秦舒墨頭破血流,一陣眩暈。
顧佐聽得那三個字,感覺任督二脈都被打通了一樣,神清氣爽,一改之前的畏手畏腳。
他將左亦清護至身後,毫不膽怯對上秦舒墨的震驚視線:“你說完了沒?我要帶她去看外科醫生了,她身體裏有幾十塊鋼板要拆,能讓一讓嗎?”
顧佐故意將左亦清要拆鋼板的事說出來,目的就是刺激秦舒墨。
秦舒墨踉蹌著,微微後退了幾步,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
直到顧佐帶著左亦清離開,他才渾渾噩噩地想起自己要跟上去。
不管她跟顧佐現在是什麼關係,自己都不能再次將她弄丟了啊……
左亦清在診室跟醫生談話,顧佐在走廊外等著,秦舒墨大步走了過去。
他一把揪住顧佐的衣領,眼睛紅得像滴血。
“顧佐,你騙我,你騙了我三年!”秦舒墨低吼道。
顧佐使勁扯開他的手,冷聲道:“你說話注意點,整個芙山機場,除了我,可沒人知道你跟她的事!你現在像看情敵一樣看我有什麼意義?她跟你在一起過嗎?Y.B獨家整理你曾是她的男朋友嗎?你從來沒有屬於過她,她也從來沒有屬於過你!”
秦舒墨的手勁鬆懈了下來,神情痛苦至極:“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還活著……”
“告訴你有什麼意義?你終於發現她的好想吃回頭草?秦舒墨,晚了的深情和補償比草都輕賤,你別惡心人了!”顧佐直言不諱諷刺道。
一句又一句,接踵而來。
秦舒墨來不及喘息,胸口似被大錘子狠狠砸了一記。
他踉蹌著後退,捂住胸口喘氣,喉嚨裏滾出一串串悲痛的悶音。
“她以前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他在努力找回支撐自己的過往。
顧佐冷聲質問:“她好不容易死裏逃生,每天臉上掛著笑容地生活著,並且她剛才也說了不想要過去的記憶,你難不成還想毀了她現在的生活?”
秦舒墨的眼睛紅得像一頭全無理智的野獸,舌頭也被牙齒無法控製地咬得鮮血直流。
他想說話,但所有的話都堵在嗓子眼裏出不來。
是啊,他有什麼資格不讓她新生,不讓她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