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拽著顏元回了內殿，顏元嘀咕道：“娘跟我去突厥不好嗎？”
竇氏看著顏元輕輕一歎，“你會因為你父皇所做的一切難過傷心，是因為你在意你父皇是不是？”
顏元想了想點了點頭，竇氏牽著顏元坐到榻上，“你以為你父皇跟蕭氏的事我不知？”
睜大眼睛看向竇氏，她一心要瞞著竇氏的事，竇氏竟然早就知道了，那，那……
“至親至疏是夫妻，也是從我知道你父皇與蕭氏的事後，我就收回了對你父皇的心。”輕輕撫過顏元的長發，“尹氏跟張氏不過是跳梁小醜，我更不會在意，我生了你們兄妹五個，元吉元霸還小，前頭你們三個都是爭氣的，有你們在，我的地位穩如泰山，和她們計較，隻會讓我落了下乘。”
哇靠！顏元內心真是萬馬奔騰，竇氏卻讀懂了她內心的震憾，“真是個傻孩子，你真當娘是傻瓜嗎？能讓娘一心一意為的隻有你們兄妹，我和你父皇早已各自尊敬，已無情義，隻要他記得我是他的原配嫡妻，他寵著誰，捧著誰，娘都不在意，所以你也不必為娘在意。”
“可這樣的日子娘不苦嗎？”顏元睜大眼睛地問。
竇氏半是憐惜半是無奈地道：“說你傻你是真傻，這世上的夫妻有幾個是心心相印的？縱然一開始情意是有，隨著其他女人的出現，早已消磨殆盡。隻要男人不會寵妾滅妻，由著他蹦躂就是。我們端著嫡妻的架子，養著兒女，何苦之有？”
聽著竇氏的話，顏元真是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白活了，原來她糾結著一生一世一雙人，要求著相互忠誠的時候，作為嫡妻的女人們早就有了自己的生存之法。
“娘原本也想讓我過這樣的日子？”顏元抬頭問竇氏，竇氏摟過顏元道：“這世上的女人大多是這般過，娘並不想你特別，那樣你會走得很難。”
“那現在呢？”
“現在啊，元兒都已經成了突厥可汗了，這條路再難元兒都已經走出來了，往後元兒隻管照自己的心意去活。元兒比娘強，元兒不需要男人作為倚靠，憑著自己的本事叫天下的男兒都為之臣服，我又怎麼舍得讓我的元兒憋屈地活著呢。”
一個默默遵守著世上的女人活著的規律的女人，說出了支持顏元的話，那已是非常難得了。顏元抱住竇氏，“娘！”
“往後別再為著娘的事和你父皇大動幹戈了。”竇氏拍拍顏元的背，“我知道元兒心疼為娘，元兒為娘的心意，娘記著。”
顏元道：“不行，娘就算不在意父皇的身邊有多少女人，那我也要父皇知道娘的底線在哪裏。”
“這事如何需要你為我做。”竇氏很是無奈，顏元有些迷茫，竇氏道：“我不跟你父皇計較是因為他還沒有踩到我的底線，一但他越過了，我又豈會饒得了他。”
真是，顏元看著竇氏，確定竇氏是不是在哄她。
竇氏一笑，“你且看這麼多年，進了我們李家的人哪個不是安安份份的？蕭氏若不是仗著自己是皇後的身份，又如何算計得我？”
“至於尹氏跟張氏，天下未平，我動手落了下乘，但天下一定，這兩個把柄自會有人幫我除去，我急什麼。”竇氏眼波流動，盡顯風華。
顏元捂臉，“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要尹氏跟張氏的命的。”
“那是自然。”竇氏極其篤定，顏元已經無法形容被竇氏重塑的三觀，果然人生處處都是飽含深意，在她以為竇氏極其委屈的時候，原來竇氏正卯足了勁準備借刀殺人呢。
“不過元兒幫娘出氣，這一回可叫你父皇記住教訓了。”竇氏還是肯定顏元的所做所為的。
顏元撩了眼皮問道：“娘真的覺得這樣挺好？”
“有什麼不好呢，我還有你們兄妹幾個呢。”
顏元很是想說，李建成跟李世民也不見得有多靠得住，還是靠她吧。但這麼戳心窩的話，還是別說了吧！
不過，顏元現在對李建成跟李世民的意見都很大，一個個長大了翅膀硬，連竇氏被欺負到頭上了都不吭一聲。不對，應該說他們跟李淵是一丘之貉，都是想要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