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慕清瑩跟著夏止軒走了一段路,兩人行至一個蓮池畔,這裏景致不錯又十分幽靜,池邊白玉雕花欄杆旁有幾株垂柳,清風微拂葉掃水波,池裏泛起漣漪陣陣,亂了映下的空中驚鴻影。
夏止軒望著水麵率先停下了腳步,慕清瑩也就自然的跟著停下,抬頭看去隻見他眼裏帶著點點的關心,便聽他道。
“今日的宴會是夏止琪所舉辦的,我認為目的絕不是表麵這麼簡單,方才林琛的事情我看絕不簡單。”
慕清瑩輕輕皺眉,想起來那天晚上他說讓自己小心夏止琪的話,但是她確實沒看下夏止琪哪裏不對勁,至於剛才的比賽,也沒什麼啊,他是不是有些太草木皆兵了?
見慕清瑩沒有回應,夏止軒也深知多說無益,抿了抿唇道:“總之待會回去之後你還是小心些好。”
不論如何,她知道他這是在關心自己,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會小心的,時間不早了走吧回去了。”
夏止軒抬頭望著遠處傳來笙簫聲的地方,心裏總覺不太平,但還是點了點頭和慕清瑩一起回去了。
兩人離席出去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也長,但總歸也是身份高貴受人關注的任務,故而兩人一回席間便有許多的投來探究的目光。
但是兩人俱沒有去理會這些,都十分從容淡然的落座在自己的席位上,將廣袖理順。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慕清瑩被安排的位置離夏止軒很近,即便在這有些嘈雜喧鬧的宴會上,她也能十分清晰的聽清他不高不低音量的話。
例如現在,夏止琪問:“慕大小姐剛才去哪了,今日這宴會才開始了,本王就找不見人了。”
他似乎笑了笑,沒有一點怨怪,似乎隻是出於情理的關心,也沒有絲毫逾越,慕清瑩便又想起了夏止軒之前的提醒,怎麼想也想不透。
“沒什麼事,就是看著這附近景致還不錯,就出去隨便走了走了,勞王爺掛心了。”慕清瑩也十幾有理的回了一句,卻並沒去透露自己出去的真正原因。
“無事,隻是若是慕大小姐真的喜歡這邊的景致,待會本王倒是十分願意盡盡地主之誼。”
夏止琪自然看出了她不願多說,故而也沒有再多追問,隻是在心裏暗想剛才自己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這件事還得之後才能慢慢弄清楚。
聽了他的話,慕清瑩想了想,正要拒絕,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夏止軒從歸來入席開始就一直盯著慕清瑩那邊,自然將夏止琪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對於他的舉動言辭當然也是十分不爽的,故而借著宴席賦詩打斷。
他說:“今日是三王爺宴請皇城貴胄的盛宴,自然少不得賦詩助興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九王爺夏止軒和威信自然不小,此話一出便有許多人紛紛點頭應和:“王爺乃我東越有名的才子,今日我等若是能有幸一聞王爺詩句,那自是三生有幸了。”
作為舉辦宴會的主人,夏止琪自然不能沉默,於是也說:“九皇弟這個提議甚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不如便由你先賦詩一首吧。”
說完眼底似有深意的看著夏止軒,但是夏止軒卻並不去在意這麼多,他站起身低頭略略一思忖,便朗聲吟誦道:“鸞鳳天池中,扶搖九萬裏。當風輕借力,一舉入遙空。幾人平地上,望我碧霄中。”
夏止軒才子的名頭自然不是虛得的,此詩寓意可深可淺,雅俗共賞皆可,短短數十字便寫出了一腔雄心壯誌。
在座的賓客莫不驚為天人,在口中緩緩念出,含英咀華,深讀此詩隻覺其意境悠遠,非一般人所能及也,於是紛紛點頭稱讚。
太後看著自己孫兒意氣風發的樣子,也是笑逐顏開:“九兒好誌氣啊。”
底下遂有一片人讚歎。
其實慕清瑩在現代的時候是不怎麼懂詩的,但是自從到了這東越受環境影響,也是看過一些詩詞讀本的。
加上她本來天資就極高,如今自然聽得出夏止軒這首詩裏的胸襟與深意。
果然是名副其實的才子啊,慕清瑩笑著看著那邊春風得意的夏止軒,瞧見他也正好看過來,於是便舉起手中的酒杯與他遙遙敬了一杯。
夏止軒已經開了場,宴會霎時間便熱鬧了起來,他坐回原位,現在參加宴席的所有人,但凡是有幾分興趣,或者隻是單純的想展現自己的人,都忙不迭的加入了賦詩的隊伍裏。
一時間筵席上一片其樂融融,氣氛倒也算是十分融洽了。
但除了一個人。
夏止琪一直在觀察夏止軒,他今日舉辦宴會可不是為了讓別人出風頭的,剛才同意讓他開場賦詩,其實也不是沒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