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血色，海風裏麵帶著詭異的味道，明明是紅彤彤的晚帶著喜慶的霞，看起來卻格外的滲人。
顧封走在前麵，完全不回頭看她，小萌感覺心裏有點不舒服，拉了啦顧封的袖子。
“顧封，別走了，等會掉到海裏麵了。”
可是顧封就像沒有聽到一樣，隻是直直的朝前走。
湛藍的海，翻滾著雪白的浪花，可是在這詭異的晚霞照耀下，顯得有些許……說不清的不舒服。
“顧封，顧封，別走了。”小萌用力想要扯住顧封，可是顧封完全不搭理她，隻是朝前走著。
穿著寬大的婚紗，有點不方便，小萌一腳撩起裙擺去拉顧封。
明明是婚禮，卻沒有任何的觀眾，所有的一切就好像隻有她和顧封兩個人一樣，兩個人孤獨的守在了船上。
怎麼會這樣？那麼多熱鬧的人呢？小萌有點驚慌失措，叫嚷著。
“快點來人幫幫我！”
其實顧封隻是朝前走罷了，隻是朝著船欄杆邊走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可是小萌就是感覺害怕，好像隻要他走了過去就不會再回來了一樣。
或者會突然冒出什麼東西，就把顧封帶走了。
不要，不要，不可以，顧封已經離開她那麼久了，好不容易回來了，不要再走了，不管怎麼樣，都不要再走掉了。
顧封終於像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一樣，緩緩回頭，衝她笑。
那張臉，小萌從小看到大，明明是一模一樣，可是看起來就是有很多的不對勁，很多的陌生感。
笑起來，一如當年，唯有那雙漂亮的人黑眸子依舊有神，可是整張臉都像是被浸入了一片黑暗裏一樣。
明明是這麼現實的故事，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場景！不正常！這一定是夢，一定是夢！小萌告誡自己，一定是夢，可是怎麼就醒不過來。
她想給自己一巴掌，可是又不敢空出手來打自己，就怕一鬆手顧封就向前走得消失了。
“顧封，求求你別走了！”小萌說著，都帶上了哭腔。
可是顧封隻是笑，笑，還是笑。
“別笑了，別笑了，不許笑，別走了！”小萌越發覺得手上沒了力氣，手心好像變得光溜溜起來，什麼也抓不住了，很是正常的那顧封的袖子從手上溜了出去。
顧封還在一步一步朝後退著。
小萌想要撲上前去，卻沒有任何辦法再次朝前，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朝後拉著。
一步一步退著，沒有猶豫，詭異的笑著。
退到了欄杆處，顧封的表情好像變了一點，不過隻是很些許的變化，看不出太大的變化，就是這麼細微的變化。
原本是很詭異的笑，唇角都壞壞地朝上勾著，現在卻稍稍朝下掉，帶上了些許的難過與隱忍。
這麼多年的相處，顧封什麼表情小萌不熟悉，可是現在看來，就像是在看一個毫不認識的人一般。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偶爾覺得那張臉越看越不熟悉的呢？
就是這次顧封回來之後，總是帶著很多的，小萌不熟悉的感覺，不管是那張看了多年的臉，還是什麼時候學會了抽煙，什麼什麼，歸根結底還是小萌從來不知道那兩年顧封到底發生了什麼，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這樣的表情剛好形成到讓小萌可以清晰的看見又無法再多去思考一下的時間。
下一秒，顧封倒著垂直翻了下去。
“顧封！”小萌掙脫看那股力量，朝前撲去，趴到欄杆邊，卻已看不到顧封的蹤影，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就這樣的毫無痕跡的消失了。
小萌沒有任何思考，翻身上去就朝下跳。
雪白的拖尾婚紗被撩起了一半，露出小萌的大腿，帶著濃濃悲傷味道的海風還在呼呼的呼嘯，腳跟剛剛觸及到冰冷的，藍色的海水。
“顧封！”小萌尖叫一聲，一個鯉魚打挺的坐了起來。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一抬頭，就看見了顧封那張熟悉的臉。
不知道什麼時候顧封進到了房間裏，擁著小萌在懷裏，撫摸著小萌的頭安慰她。
其實風俗是這幾天小萌和顧封都不能見麵的，所以小萌是被格外安排在了一個房間。
“顧封……”小萌帶著哭腔一手摟住了顧封。
“乖，我在呢。”以前，顧封不在身邊的時候，也常常說著“乖”。
安撫每一次的小萌。
“顧封……”小萌還是害怕，顧封倒轉身子直接掉到海裏麵的場景太過於清晰了，就像是一場回憶的重放。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顧封也緊緊抱著小萌，大力吻著她的額頭，告訴她他的存在，他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