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歌呆呆的看著顧青山的後腦勺，陸朗朝著她的方向看去，突然笑了。那雙原本輕佻有神的桃花眼裏，說不清是嘲弄還無奈。
他看著孟輕歌：“我其實沒有想到，我也會有今天，為了一個小女生，活得不像我自己了，但是，輕歌我從來沒有想要利用過你。”
陸朗說完，撥開顧青山的手，狠狠的說：“顧青山，如你所願，但是我希望你能說話算數。”
一瞬間，顧青山整個人好似被人狠狠的撕扯，腳下猶如灌了鉛，移動不能。
孟輕歌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他在遲疑，那樣一個優雅風度的男人，像是突然慌了手腳，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不知所措。
陸朗離開了書房，孟輕歌隨著顧青山一起回到顧宅，一進去，她就接收到了顧管家探究的目光，她聳聳肩，表示自己也無可奉告。
臥室，顧青山就在她眼前，開始脫下襯衣。陸朗下手也不輕，她在他背上尋到好幾處青印。
一看他脫衣服，孟輕歌立馬捂住雙眼，失聲尖叫，“顧青山，你幹嘛？”
顧青山臉色並沒有緩和多少，還是冷著臉，但是語氣卻好了很多，“我去洗澡，你要是想回家，就去找顧管家。”
孟輕歌低低的“哦”了一聲，用餘光偷偷看著顧青山走進了浴室。
顧管家送牛奶上來，向她打探軍情：出門的時候，心情還不錯呢，怎麼晚上回來就這樣了？”說著還模仿了一下顧青山的臭臉。
孟輕歌垂著眼睛，心裏左右為難。
“不過也奇怪了，你怎麼會和少爺一起回來？少爺去洗澡了？你們......”顧管家摸著下巴，斜眼看著她。
孟輕歌拿起一杯水，一口水含在嘴裏，差點嗆到。
顧管家若無其事的退了出去，鄭顧青山恰好從浴室出來，兜頭將手裏毛巾仍給了她。
“你還沒走？”顧青山皺眉，他們此刻像兩個陌生人一樣，一句話都沒有。一直到何子衿換好了浴袍，他的動作有些亂，扯著帶子，怎麼係都不滿意。
孟輕歌走到他跟前，從他僵硬的指間接過帶子，微微靠近他，低著頭幫他係。她的動作很流淚，係上了一個蝴蝶結。
顧青山倏地握住她的手，嗓音沙啞：“寶寶，你還是隻會係蝴蝶結。”
孟輕歌低了低頭，不言不語。
顧青山捧起她的臉，孟輕歌被迫與他對視，那張熟悉到閉上眼睛都能描繪出來的臉孔，就這樣猝不及防的闖入她的眼底。
他那樣的好看，即便是臉上的傷口，也沒令他的樣子遜色，清爽的氣息一陣一陣的鑽入她的鼻腔。
有一瞬間，痛苦的情緒以防不勝防的姿態，驀地衝上她的大腦，千般萬般的滋味一起湧上了心頭。
她隻覺得眼底澀澀的，強忍著想撲入他懷中的欲望，卻隻是吸了吸鼻子，淡淡說：“剛才是福伯叫我過去的，我忘掉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我身邊的人不傷心，顧青山，你告訴我，好不好？”
顧青山意味深長的打量著她，眼眸深不見底的讓人摸不透。
臥室內的氛圍瞬間沉重，顧青山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孟輕歌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她覺得自己的大腦從來沒有一刻是像現在這般清明的。
“小青……”她親昵的喚他的名字，聲音不大，卻是流連而繾綣。
站在她麵前的顧青山一言不發，隻是深深的看著她。那目光中含帶了太多她讀不懂的意味。
“我既不漂亮，也不聰明，家裏也沒有錢，我實在想不出來，你到底要利用我什麼？”她吐字艱難，卻仍是問了出來，不是不信，隻是想要確定，想要從他口裏得到一個讓她安心的答案。即便陸朗是她的男朋友，可天秤的一端還是不容置疑的偏向了顧青山。
她卻又突然害怕，等待他回答的每一秒，都仿佛即將接受淩遲的懲罰，她想要走開一會兒，她需要冷靜，手臂卻陡然的被攥住。
她順著這掌控的力道回頭，顧青山正望著她，眸光流傳，裏麵蘊藏著濃烈的說不出的情緒。
“寶寶，對不起……”
孟輕歌望著他，眼眶逐漸泛濕，心一寸一寸的往下涼，她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可是，到現在，你還沒有相信我。”
顧青山搖了搖頭，頹然的倒在臥室的床上，接著，用胳膊遮住眼睛。
她站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她漸漸的不再想要糾纏這些事情，也不想去證實什麼。她的腦子很簡單，她隻知道，不能讓愛自己的人傷心，但是她現在好像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