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歌下班之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一個人晃蕩到了以大排檔和路邊攤著稱的xx街,她找了一家燒烤店,點了烤肉,烤魷魚,烤生魚片,烤雞翅,烤鹿肉,烤牛肉外加兩瓶菠蘿啤,大開殺戒。人聲沸騰,烤爐上的油滋滋聲響起,煙味飄蕩開來,孟輕歌又解決掉一串烤魷魚,喝了一口菠蘿啤,覺得爽哉!
“不要嘛~人家要你喂我嘛~否則我不吃~”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孟輕歌聞聲一看,一對小年輕情侶正在很沒素質地互喂食,穿著可愛洋裝,長得和洋娃娃漂亮的女孩撅起粉嘟嘟的嘴巴,要求男朋友喂她吃烤雞心,男朋友自然是服從命令,很耐心地給女孩喂食。
突然想到家裏那位傲嬌無比的顧某人,孟輕歌深深地被刺激到了,自己為什麼婚前沒有談過戀愛?沒有享受過手拉手看電影,吃路邊攤互相喂食,一起去海底世界,看煙火,那些浪漫的小說上的情節她從沒有經曆過。就像是一張白紙,然後任由顧青山在上麵肆意,霸道,無恥地印染了屬於他一個人的墨跡。
嘴巴裏的烤魷魚突然不香了,孟輕歌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菠蘿啤,正想肆無忌憚地打嗝的時候,發現桌子邊的小凳子上多了一個熟人,這衣冠宋宋,身上飄著古龍水味道的不是宋淮安嗎?
“宋總!你也會來這樣的地方?”孟輕歌驚訝,在她的印象裏,宋淮安應該是和六十三樓的旋轉餐廳聯係在一起的。
“路過。”宋淮安抿嘴一笑,低頭看了看滿桌的食物,“你一個人點這麼多東西?”
“胃口好心情才會好,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給我一份烤蔬菜和烤牛肉,還有一杯大麥茶。”宋尉然說。
宋淮安的吃相很優雅,即使是在這麼糟糕的環境下,別人吃得熱火朝天,恨不能脫光衣服光著膀子,他裹著厚重的西服,臉上一滴汗水都沒有,靜靜地吃著手上的烤蔬菜,時不時抿一口大麥茶。還有,看一眼孟輕歌。
“你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宋淮安看出了孟輕歌眼眸裏的小憂傷,點明了,“和顧青山吵架了?”
“有這麼明顯?”
“看你一個人坐在這裏就知道了。”宋淮安說著放下筷子,從西服裏掏出方巾為自己擦了擦嘴角,然後看見孟輕歌的下巴上沾上小團油,很自然地伸手過去為她抹去那團油。
孟輕歌怔住了,隨即將之理解成一個紳士的禮儀,在她眼裏宋淮安親切沒有架子,也是十足的紳士,之前上他的車,他也會親自為她打開車門,現在的舉動也是在他的正常範圍內,不得不說他的方巾質地柔軟,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在吃多了油膩的東西,胃被塞得滿滿之際,嗅到這樣一股清淡怡人的味道,很舒服。
“其實我不懂,像你這樣的女孩,任何男人……”宋淮安挑了挑眉,繼續說,“都應該會無限製地包容,嗬護,怎麼會和你吵架呢?”
“謝謝安慰。”孟輕歌知道他是恭維,社交場的一套說辭,沒有多在意。
和孟輕歌打交道這麼長時間,宋淮安已經明顯看出她是個粗神經的女孩,於是也不準備和她繞彎子了,下一秒,他笑了,聲音依舊好聽悅耳:“孟輕歌,我們之前見過,你忘記了吧,可是我一直沒有忘記。”
“什麼?”孟輕歌驚訝,“什麼時候我們見過?你說是在我們和正源合作之前?”
宋淮安搖頭:“都不是,是那天的冬天,你在路邊推銷一種叫彩虹糖的東西,我路過,你非要我嚐一顆,我記得那天的你穿著紅彤彤的羽絨衣,還帶了一頂雪白的帽子,皮膚很白,但腮幫子的位置破了一塊小皮,係了一條很厚很長的咖啡色圍巾。”
孟輕歌已經記不得了,在讀大學的時候每年寒暑假,她都會去大賣場見習和實習,拿著當季的新產品跑到街口向路人推銷,每天形形色/色的路人在眼前晃過,她真的記不得宋淮安了。
“那天對我來說是很特殊的日子,因為我奶奶過世了,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像是走到了冰窖,渾身很冷,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奶奶對我很好,從小到大陪伴我的日子比父母陪伴我的都多,她很疼我,總是笑眯眯的,對我而言,她非常重要。”宋淮安繼續說,“所以她去世對我打擊很大,我哭了很久,走出醫院的時候連腳都抬不起來,顧力走了一個路口就遇到了你,你穿得像是童話書裏的小紅帽,笑得很甜,遞給我一顆彩虹糖,那糖的顏色很漂亮,砸陽光下一閃一閃的,我吃了,覺得酸酸甜甜,味道很好。你不知道你的出現給我多大的溫暖,那個冰天雪地裏,你身上的紅色像是一個火爐,溫暖了我。”
孟輕歌聽得認真,心想自己竟然也有這麼一件功德。
“我從那刻起就喜歡上了你。”
孟輕歌的下巴都要掉了。
“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問你要你的電話,茫茫人海中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宋淮安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這兩年我找過一些女朋友,但我沒有動情過,她們再漂亮再有氣質,在我眼裏都不如你,孟輕歌,我喜歡你,到現在這一刻為止,我依舊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