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回到辦公室，林秘書正慢慢關上休息室的門。
“還沒醒嗎？”
“我剛看過，還在睡。中途醒過一次，問您去了哪裏，然後喝了點水又睡著了。”
顧青山點點頭，“好，你先下班吧。”
孟輕歌是那種醒了之後很難再睡著的人，更何況她心裏有事。
果然，顧青山一進門，透過外麵照進來的光亮看到了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醒了就起來吧，帶你去吃點東西。”
他沒開燈，怕孟輕歌看到他臉上身上的傷。
“你沒話問我嗎？”
“沒有。”
孟輕歌伸手打開床頭的台燈，終於看到顧青山，也明白了他為什麼不問她。
孟輕歌清清嗓子，“我想回家。”
顧青山點頭，“好，我帶你回家。”
兩個人坐進車子的後座，司機很有眼力見兒的升起擋板。
孟輕歌挪過去，主動攬過顧青山的胳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拿過顧青山的手，小心觸碰手指背麵的裂口，已經不流血了，顏色有些深，看上去很可怕。
“疼不疼？”
“不疼。”
她掰開他微彎的手指，撫平，用食指在上麵認真的，一筆一劃的寫著什麼。
她冰冷的指尖在他手心寫著他的名字，一下一下，癢癢的感覺從手心一直延續到心裏。
他忽然收緊五指，把調皮的手指握住，接著把她的整隻手握在手心裏。
孟輕歌任由他握著，低著頭不敢看他，慢慢開口，在靜音效果頗好的車內，環繞著有些顫抖的聲音。
“剛才，我在黑暗裏等你回來，一絲光亮都沒有，心裏在想，這幾年，我這麼對你，一點希望都沒給你，你是怎麼做到對我不離不棄的？
我早就不喜歡陸朗了，我不是想讓你放棄顧氏，我隻是……他們說，以前，你為了唐一心什麼都可以不要，我隻是想知道，我和她在你心裏到底誰比較重要，我知道我很幼稚，可是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我知道會弄成那樣，我一定會跟你解釋清楚。
我以為你不愛我，後來你病的時候，我在書房看到你寫的字，心裏很難受，唐一心、周然，還有那麼多又漂亮性格又好的女人，他們都喜歡你，我又任性脾氣又倔，還喜歡當鴕鳥，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好，值得你對我這麼好。你說我對你不上心，其實不是的，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一直在我心裏，隻是連我自己都沒發現，想起以前的事情，我真的很後悔，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懷孕了，你才......以前的事，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原諒我好不好？
我們和好好不好？你別喜歡別人，隻喜歡我一個人好不好？我看到你和唐一心、周然在一起，我的心裏很難過。我知道我錯了，以前我總以為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可以慢慢向你解釋，可是後來我才發覺，我們之間的誤解好深，深到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
孟輕歌從來沒這麼直白的對他說那麼多心裏話，顧青山忽然有些慌，有些不知所措，沉穩如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聲音有些喑啞，甚至有些詞窮，“唐一心……當時年少輕狂，早已經過去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是我沒跟你說清楚。她和周然都不重要，你很好，以前是我沒看懂你，現在我明白了，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