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的小輩裏麵,論才貌機智能和丁承森匹敵的,隻有丁承岩一個。可惜丁承岩的父親不是長子,沒有繼承家業的資格,成年之後就從政去了。所以丁承岩再能幹,丁家的老爺子也不拿正眼看他。
而且這些年,丁承森幫著顧青山打天下,混到現在也算是本城說一不二的人物,所以,丁家所有人的目光又都在這個太子爺身上了。
但現在鬱悶的人,卻是沈一安。
本城的大學城附近有一塊地,最近政府打算拿出來公開招標出售。沈一安提前得到了內幕消息,前前後後派出了三個評估團,最後的結果是非常可行。
他興致勃勃的把計劃遞上去,當初對這塊地最有興趣的丁承森,竟然說不做了。更讓沈一安氣的兩眼發黑的是,丁承森不做的原因是要給喬西讓路。
“我要辭職!”沈一安咬著牙,一貫的優雅貴公子氣質都消失不見了,渾身散發著地獄來客的熊熊憤怒之火,“我要開記者招待會!哭訴我在恒盛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恒盛總裁貪戀美色,昏庸無道,打壓忠臣,烽火戲諸侯!”
顧青山恍若未聞,享用著早餐,表情輕鬆愉悅。
沈一安所謂的“美色”,指的正是喬西。
那是丁承森的軟肋。他們上學的時候,但凡這位喬小姐開口,丁承森絕對是一口答應二話不說無惡不作的。
沈一安繼續撒潑,顧青山終於給了點反應,轉向一邊對丁承森說:“陳助理,給他結算工資。”
陳助理推了推鼻顧上的眼睛,穩穩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劃拉過筆記本,修長的十指翻飛,忙裏偷閑還問沈一安:“沈二少,辭職信呢?要我幫你打嗎?你那些股票是不動呢轉讓呢還是兌現?你準備讓誰去接你的位子?”
沈一安猛的站起來,越過桌子“啪”一下合下了陳助理的筆記本,罵罵咧咧的跌坐了回去,鬱悶的抱胸皺眉。
顧青山看差不多了,悠悠的安慰起沈一安來:“丁承森被喬西盯上,不死也得脫層皮,你丟了這個項目,安心看丁承森被她折磨,有什麼不好。喬西的能耐你清楚,大事或許做不成,耍些手段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是很能夠的。”
陳助理在一邊認可的點頭,“這次競標的不止有D.A一個,路氏娛樂也看中了這塊地,”他揚了揚手裏的情報,“而據可靠消息,宋淮安也躍躍欲試。丁總如果要幫喬小姐拿下這塊地,就算擺平了顧氏,他也還是腹背受敵。”
“而且那塊地情勢那麼複雜,接了過來會很吃力。”陳助理接上去說。當初沈一安做預估的時候,他也參與過。政府建大學城時,考慮到本城寸土寸金,就把整個大學城劃在了本城邊緣。那塊地在大學城的外圍,城鄉結合,地處交界,情況非常複雜。沈一安是仗著顧氏黑白通吃,才毫不猶豫的想接過來做的。
“我不明白丁總要幹什麼?”陳助理不解,“如果是恒盛出麵標下了那塊地,直接送給喬小姐不就好了,幹嘛還要叫顧總把地讓給喬小姐?要是說他想借送個人情給喬小姐,按照丁總的個性,會敲鑼打鼓的讓喬小姐知道顧氏退出是他幹的好事吧?他到底是要賺錢呢,還是要借此機會和喬小姐重修舊好?”
顧青山很客觀的替他解惑:“按照丁承森的個性,我估計兩者兼有。”
“我們就看戲吧。”沈一安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當年的事情他也算全程參與——喬西在丁老爺子的勸說之下,出國留學,附贈丁老爺子一個驚喜——硬生生把個建築藝術設計係的大好青年逼的棄文從商,傷心遠走出國讀MBA去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喬西腦海裏浮現的也是那句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她等的是路氏和宏基互相抬高標價,翻臉之後兩敗俱傷。她趁虛而入,將那塊地一舉拿下。
喬西回來之後,小項目啟動了不少,可畢竟風聲大雨點小。而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招標是政府出麵,如果D.A集團奪標,那是個利潤還算豐厚的項目。
喬西手裏夾著一支黑色簽字筆,沉思的時候,筆尖無意識的在紙上塗塗抹抹。其實很湊巧的是,她上大學的時候,曾經在那一區住過。
就當他由那塊地而陷入深深回憶之時,秘書敲門進來,說恒盛的丁總特地來拜訪。
喬西心頭的律動猛的掉了一拍。
喬西正等在小會議室。
丁承森推門進去,窗邊站著的姣好女子,踏著一雙金色細高跟鞋子,小腿纖長筆直,包裹在黑色絲襪裏,在燈光下閃著誘惑的絲光。她穿著一套銀色的職業裝,染成亞麻色的卷發瑩潤亮澤,順服的散在她背後。
喬西的長相是豔麗型的,年少輕狂的時候,她說自己長的太好看了,不該被衣服的設計感奪去焦點,所以她總是固執的穿純白色的衣服,柔順的黑發服帖的束在腦後,素麵朝天。她說,那樣才能襯托出她清水出芙蓉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