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一夜他在別的女人身邊……(1 / 3)

數年不見,這小師妹卻依然和記憶中一模一樣,他想到當年她熱烈爛漫無拘無束的笑臉,又看此刻躺在這裏安靜無聲憔悴的讓人心疼的容顏,到底心中微微歎了一聲。

見過她的男人,哪個會不喜歡她呢?長的漂亮無比,卻偏生單純而又天真,那樣善良而又平易近人的性子,簡直是完美相貌的錦上添花咬。

他當年也不例外,可歲月流逝,他以為再也遇不到她,卻不料竟會如此相逢,而她,已然嫁人。

陸聞亭穩了穩心神,示意一邊已然做好準備工作的護士,開始手術。

急診室的門從裏麵被打開,鄭醫生一邊摘下口罩一邊對站在外麵的院長和霍靖琛說道:“病人情況雖然有些凶險,但好在孩子是保住了,隻是大人身體受創失血有些多,需要仔細保養。”

霍靖琛此時方才鬆了一口氣:“多謝鄭醫生。”

鄭醫生雖然不知道這是霍家的大少爺,但院長親自陪同,自然來頭不小,她不敢托大,又客氣了幾句,這才告辭離開。

霍靖琛回頭看一眼陪著笑的院長:“今天的事,還請陳院長交代下去,不能透露出去一分一毫。”

陳院長自然是千年的老狐狸,聞弦音而知雅意,立刻就明白了緣由,但他當然不會追問,隻是點頭應道:“霍少放心,一個字都不會透露出去,今晚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醫院也沒任何人看到霍少您……”

“勞陳院長您費心了。”

霍靖琛說著,眼見鬱暖心被推出急診室往病房而去,他看她睡的很沉,就退出了病房沒有叫醒她。

此刻事情已了,霍靖琛惦記起卿卿,想要給她打電話,一摸口袋,這才發現手機沒有帶,想必是那一會兒在酒店裏,慌亂之下落在了房間裏。

霍靖琛站在窗子邊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回家一趟,走到電梯入口處時,恰好電梯門打開,走出來的那個傭人卻讓他不由得一驚:“你怎麼在這裏?是少夫人出了什麼事?”

傭人一眼看到他,先是一喜,繼而又害怕的白了臉——不管怎麼說,少夫人出了這樣大的事,他們這些人也難辭其咎。

少爺平日裏不言不語,可發起怒來——實在是嚇人的厲害。

“說話!”

霍靖琛眼見得麵前那人一臉驚懼,隻覺一顆心突突跳的厲害,太陽穴那裏也在隱隱作痛,一夜未睡,他雙眸含著血絲有些紅,此刻盛怒望著麵前的人,更是看起來威嚴可怖。

傭人全身都在抖,雙腿也一陣一陣發軟,但這樣的事她又哪裏隱瞞得住,隻得硬著頭皮小聲說道:“少夫人不知怎麼的流了好多血……醫生說,說少夫人她……”

“她怎麼了!”霍靖琛幾乎是低吼出聲,一步上前拎住傭人衣領,幾乎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傭人嚇的抖個不停,眼淚都掉了出來:“少爺……這不怪我們啊,少夫人半夜突然發作的,我們發現時少夫人已經昏迷不醒了……醫生說少夫人是小產了……送到醫院不及時,要不然興許還有救……”

小產……小產!

卿卿她,卿卿她竟然小產了……

一陣錐心之痛幾乎是瞬間彌漫了他的全身,霍靖琛手一鬆,整個人踉蹌後退一步,臉上的血色已然蕩然無存,他靠在牆壁上,方才勉力支撐住身體,濃濃的寒意侵襲全身,要他手指尖都是冰涼的。

他腦子裏一片空白,呼吸之間,隻覺苦澀的嗓子間隱約有淡淡血腥氣傳來,他閉了眼,可緊閉的眼前卻仍是臨走時她莞爾輕笑的那張臉。

他不敢去想,不敢想她一晚上經曆了什麼,不敢想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她是什麼心情,不敢想她一個人昏迷不醒滿身是血躺在那裏的模樣……

他甚至沒有勇氣,沒有勇氣去看一看此刻的她。

“少爺……”

傭人忐忑不安的輕喚,霍靖琛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那一張臉,憔悴至極,雙眼通紅,他不看麵前的人,隻是無力擺擺手:“去好好照顧少夫人。”

“是。”傭人如蒙大赦,立刻就要開溜。

霍靖琛卻忽然又叫住她:“不要說你遇到我的事。”

傭人微微一愣,轉而卻是點點頭:“好的少爺,我記下了。”

“你去吧。”霍靖琛說完,轉過身去,徑自走到院長辦公室。

剛鬆了口氣的陳院長看到臉色難看的霍靖琛進來,立刻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大少爺……”

“安排車子,送剛才那位小姐轉院。”

院長不明所以,卻根本不問,立刻就打電話吩咐下去。

心裏卻在狐疑,霍少明明十分看重那個女人,可卻怎麼會不顧她此刻身體虛弱不能輕易挪動就讓人轉院呢?

但到底不敢妄加開口,隻是恭恭敬敬的把霍靖琛送了出去。

本就身體底子不太好,又失血這麼多,手術後卿卿一直都沒醒,直到下午,方才渾渾噩噩的睜開眼來。

病房的窗簾沒有拉嚴,有光束照進來,她覺得有些刺眼,想要抬手去遮一下,可整條手臂都是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醒了?”耳畔忽然有一道低啞卻熟悉的聲音傳來,而旋即的,一抹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刺眼的光線,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卿卿看到麵前那張臉,有些發白起皮的唇忍不住微微抿出笑意,她張張嘴,嗓子裏痛的厲害,聲音都是澀的:“靖琛,你來了?”

那一抹笑,卻是比萬千眼淚落下還要讓他心痛。

他眼睛裏火的刺疼,可到底還是強忍了情緒,溫柔輕笑,“卿卿對不起,我來晚了……”

說到最後一個字,到底聲音裏帶了微微哽咽。

霍靖琛低了頭,無法去看她的眼神。

她望著他,一動不動,那一雙漂亮的總是含著笑的杏核眼中,有大片大片的水霧氤氳而出,漸漸的彙成大顆的眼淚緩慢淌下來,她輕輕叫他,那聲音低的近乎無聲:“靖琛……我們的孩子,還在不在?”

心裏大抵已經有了答案,可到底還是含了一絲小小的希冀詢問他。

她盯著他看,眼淚怎麼都無法停止。

他一直沒有抬起頭看她,他微微顫抖的肩膀,是無形的確切的答案。

她漸漸開始顫抖,連手指尖都哆嗦起來,牙齒碰撞著發出輕響,他倏然抬起頭,慌亂的捉住她的手,強自壓抑的眼眸裏到底還是有苦澀淌出:“卿卿,卿卿……”

他連聲喚著她的名字,可她卻根本聽不到一般,隻是空洞的睜著一雙眼睛,眼淚不停的往下淌,一張臉都幾乎濕透。

“卿卿……”

他不忍去看她此刻模樣,隻能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微微顫抖;“我們還會再有孩子,卿卿,我們以後,還會再有……”

“可那也不是他了……我連他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他卻就永遠走了……”

她低聲呢喃,一雙纖細的眉痛苦的皺起來,眼淚撲簌簌而掉,她看著他,緊緊攥著他的手指,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要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一字一句,無聲輕喃:“靖琛,我這裏疼……”

他一下站起身幾步走到窗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卻依舊不能壓製住身體裏翻湧的苦楚和難受。

昨晚她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是他讓人把醫生叫走,今天,聽那個陸聞亭醫生說,如果及時做手術,她身子的損傷不會這樣大,原本已經耽擱了這麼久流了這麼多血,又沒能及時施救,她的身體極度虛弱,怕是要耗費許多時間才能調理好轉。

攥住窗台邊沿的手指根根收緊,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暖心肚子裏是他的孩子,可卿卿昨晚喪命的,也是他的寶……

是不是這就是上天的懲罰,懲罰他辜負了她的柔情,所以才會殘忍的收走他們之間的牽連?

陸聞亭推門而入,一眼看到站在窗邊那名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他眉宇微皺,昨晚那樣凶險的時候去哪了?這會兒在這裏難受起來……又有什麼用?

“卿卿,好點了沒?我給你換水。”陸聞亭沒有和霍靖琛打招呼,徑自走到床邊溫聲說道。

卿卿見醫生進來,慌忙止了眼淚,卻偏過臉,不想讓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樣。

重新掛好輸液瓶,陸聞亭想要勸慰幾句,可看卿卿似乎是疲累了閉了眼,他就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出了病房。

霍靖琛卻追了出去。

“陸醫生,我想問一下,卿卿這幾天一直都是經期,怎麼會是懷孕了?又怎麼會忽然這樣大出血……小產了?”

霍靖琛微微冷靜之後,就立刻想到了問題的所在。

陸聞亭微微蹙眉:“……之前的情況我也不了解,但依我說,卿卿之前大概並不是經期,而是懷孕初期有些見紅,她誤以為是來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