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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之間,仿佛消散了全身的力氣,與她幾乎一樣的眼眸,與她一模一樣的口吻,要他仿佛被柔軟的藤蔓纏住了心房,動彈不得。
顧峻成洋洋自得,他可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看到朋友不高興不管不顧,霍靖琛與他這樣深的交情,他可不能看著他這樣“廢了”,不就是個女人而已,他喜歡沈卿卿那樣的,他就給她再找個差不多的,看如今這樣子,八成動心了,這不就結了?
霍靖琛回過神來的時候,偌大的包廂裏,就隻剩下他和那個女孩兒。
他清醒過來,甩手推開那女孩:“你走吧,我會和峻成說的,不會找你麻煩。”
見他頭也不回向外走,那女孩想到顧峻成的交代,嚇的俏臉發白,慌地追過去,竟是抱著他雙腿跪了下來:“霍少我求您,顧少爺說了,我要是不能討您歡心,讓您把我留下來在身邊,我這條小命也別想要了。”
霍靖琛卻不理會她的哭訴:“你起來,我說了不關你的事,我會和峻成說。”
他毫不猶豫抽身離開,那女孩跪在那裏默默哭泣,卻也再不敢上前。
霍靖琛走出這喧囂場所,在清冷的夜色裏靜默抽了一支煙,這才往車子邊走去。
他剛發動引擎,卻忽然隱約聽到幾聲慘叫,循聲望去,卻正看到一抹紅色一閃而過,仿佛有幾個男人扯著一個女孩兒往黑暗處拖去。
想到顧峻成的話,霍靖琛心頭一跳,卻已經拉開車門往那幾人走去。
“霍先生救我,霍先生……”
那女孩一眼看到來人,慌地掙紮起來,連聲呼救,眼中淚光閃閃,瑩瑩夜色之中,那一張臉龐是肖似卿卿的嫵媚可人,他知道,不管怎樣,就算是與她相像而不是她,他也不希望讓她受傷。
扯住女孩的幾個人見他過來,已然鬆開了手,女孩踉蹌撲過來,驚嚇讓她全身都在顫栗,猶如被雨水淋濕的雛鳥,摟住他的手臂瑟瑟發抖。
寒冬的夜裏,她依舊隻穿著單薄的紅裙子,霍靖琛將她從懷中拉開,然後,脫了大衣遞給她:“你先披著。”
那女孩愣愣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接過大衣,默默披在身上,她止了淚,卻不時的偷眼看著他,這樣好看卻又清俊的男人,除了顧峻成和他,她從未見過第三個,而更難得是,他看起來似乎和顧峻成太不一樣,十分的克己自律。
林菲的心仿佛被觸動,微微抿了唇,卻是更緊的攥住他的大衣衣領,撲入鼻端的是淡淡的煙草香和說不出的古龍水味道,她心神有些恍惚,低了頭,臉頰微微蹭著那質感極好的衣料,終是少女心有了微微漣漪。
那些人自然是顧峻成安排的,見了霍靖琛不消他多說就散去了。
他轉身,看著麵前的女孩兒,她有些羞怯的低著頭,單薄的身子稚嫩的臉,能激起任何一個男人的保護欲,可他,卻也隻能做到這一步。
“你回去吧,放心,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霍靖琛說著,拿了錢夾出來,取出一遝鈔票遞給她:“總歸是因為我連累了你,這些你先拿著。”
林菲抿了唇不接,她雖然是在這樣的場合打工,可是卻從來都沒有跟任何男人出去過,她也不是賣身的小姐,他給她錢,她絕不要。
以為她嫌少,霍靖琛眉宇微皺,他身上向來不帶多少現金,今晚又是一個人出來……
索性給了她一張名片:“去我公司找名片上這個人,他會再給你一筆錢……”
“我不要錢。”林菲有些倔強的搖頭,她大著膽子看向他:“顧少爺說了,我從今往後就是您的人了,您要是不要我,我隻能死。”
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霍靖琛不由覺得可笑,峻成就是再愛胡鬧,卻也不是不知輕重的性子。
“沒那麼嚴重,我會說他的。”霍靖琛不再逗留,轉身往車子邊走,林菲怔了怔,卻是鼓了勇氣跟過去。
霍靖琛微微蹙眉,卻並不再理會,徑自上了車。
車子發動,向前駛去,霍靖琛從後視鏡裏看到她仿佛又往前追了幾步,但終究沒追上,就停了下來,他不再多想,飛速的駛入夜色中去。
以為隻是一個小插曲而已,可霍靖琛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女孩兒,竟然也會讓他的生活掀起如此大的一場漣漪,而更因為她,自己和卿卿……
幾乎再也沒有了回頭路。
新年到來的時候,卿卿離預產期就剩下大半個月的時間了。
該做的準備之前斷斷續續的已經做的差不多了,隻是有一個難題——
原本預備叫沈aa來照顧她生產和坐月子,卻不料就在前幾日,沈爸爸在去擺攤的時候,因著天冷路滑,一輛車子不慎撞翻了攤位,沈爸爸的腿也受傷嚴,需要臥床休養幾個月,卿卿悄然回去探望了父親,也將懷孕的事與爸a說了出來,沈aa又心疼又難過,卻無奈分身乏術。
文欣得知之後,卻主動提出去照顧她,因為兩人都沒經驗,預備再請一個月的月嫂,大抵也能應付過去。
因著文欣之前一直都努力工作攢錢,很少休假,所以攢的假期就有差不多一二十天,文欣幹脆與年假一起休,訂了機票,大概明天就會過來。
想到最好的朋友就要來陪著自己,卿卿一直有些忐忑和不安的心境,終究還是小小的舒緩了一些。
小城的天氣不如a市那樣冷,沒有供暖卻也能對付,中午煲湯的時候,液化氣忽然用光,卿卿隻得打了電話請送氣工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