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玄冥沒讓顧明遠擰身,一邊上藥一邊說:“靈丹妙藥,藥到病除。”
顧明遠就是覺得那味兒奇怪,玄冥不給看,他倒沒堅持。很快上完藥,兩人就一起出帳篷,直奔七婆家去。
他倆出來就是為了來收拾帳篷的,結果睡了一覺什麼都沒動。不過之前說來收帳篷,主要是因為見鬼,所以覺得帳篷這邊住著不踏實,打算厚著臉皮在七婆家湊合湊合,哪怕打地鋪也好,現在玄冥亮了身份,這帳篷收不收就無所謂了,村民敬若神明的蛇鬼就在自己身邊,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麼一想,顧明遠倒是挺佩服自己的,這接受能力還挺強。雖然一開始被現出真身的玄冥嚇得夠嗆,然而都那什麼了,而且自己也沒怎麼著,對方事後又恢複人樣體貼入微,再被穆洋咋咋呼呼一打岔,那驚悚感莫名其妙就衝散了。
還有就是,顧明遠覺得可能是做夢習慣了的原因,所以自己的接受能力才變得這麼強大。那股驚悚後怕勁兒過去,再回想起之前那啥的情景,不覺得蛇尾恐怖可怕了,反而重口的覺得……人獸,其實真挺刺激的。
一路上,顧明遠腦子裏全是想些亂七八糟的,結果剛踏進七婆家院壩,就不由得心頭一沉。看著臉色青白被穆洋攙扶出來的七婆,跟玄冥對視一眼,當即就跑了過去。
“七婆!”跑到兩人麵前,顧明遠忙伸手攙扶住七婆的另一邊胳膊,一邊幫著穆洋扶七婆到旁邊的凳子坐下,一邊問:“出什麼事了?七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穆洋亦是麵色沉肅,看了看喘氣拉風箱的七婆,這才沉聲說:“安安跑了,幸虧發現的及時,不然杜航也給一起擄走了。”
“什麼?”顧明遠大吃一驚:“安安跑了?!”
“可不是。”穆洋一邊給七婆撫著心口順氣,一邊歎氣:“我回來就不見了,杜航昏迷著,七婆倒在地上,可嚇死我了,之前杜航明明都清醒過來了,也就不能下床而已,結果又昏迷了。”
這時玄冥也走了過來,扒拉開毛手毛腳的穆洋,彎腰伸手按了按七婆的心口,然後是頸動脈,隨即是後頸窩,最後才掐住七婆的人中,另一隻手握成拳頭,頂著七婆的後背心。
被玄冥又是掐又是頂的,過了好一會兒,七婆那口氣才喘勻了,雖然還是呼呼拉著風箱,但臉色明顯開始漸漸變好起來,隨即就見七婆猛地咳出一口血痰來,風箱徹底消停了。七婆靠在玄冥懷裏,張大嘴連著深吸了好幾口氣,耷拉的眼皮才撩了起來。
“七婆,你現在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
見七婆醒了,顧明遠跟穆洋忙緊張的問。
七婆擺了擺手:“死,死不了。”
頓了頓,七婆出轉頭看向玄冥,卻是什麼也沒說,點了點頭算是道謝。她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表情卻嚴肅又敬畏。
“本來是想拚了這老命救那丫頭的,現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七婆說著,重重的歎了口氣。
顧明遠跟穆洋聽得都是震。
穆洋或許還不能徹底明白七婆那話的意思,隻是單純的這話的字麵意思而震撼,而顧明遠卻知道,七婆說的那丫頭,不是他們熟悉的戴安安,而是原本的戴安安。
原本以為的好朋友,突然就變成了邪祟。他們五個人來,結果現在走的走,又是邪祟又是……眼下就剩下他跟穆洋兩個人,一時間,不禁有些茫然。
玄冥說過,杜航是巫術降頭寄養在蛇骨上的靈魂,戴安安,戴安安身體裏存在這兩個靈魂,一個是本體,一個是邪祟,原本或許那個本來的戴安安還有救,現在被邪祟主導跑了,連七婆都說凶多吉少……不管怎麼,那兩個就不是人,按理說,現在他跟穆洋應該馬上離開這裏才對,可是隻要這麼一想,他就心裏發慌,不是因為戴安安,而是因為杜航跟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