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戴安安’的尖叫給嚇了一跳,全都轉頭瞪眼的看著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認識戴安安不是一天兩天,不管邪祟也好人也罷,印象中都是風風火火的幹練性子,嗓門兒大,但也沒到魔音穿耳的地步,而眼前這個,叫聲簡直比加擴音喇叭還恐怖。
不過被‘戴安安’這魔音一攪合,顧明遠跟穆洋也顧不上為杜航難過糾結了,都緊張的看著‘戴安安’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怎麼覺得……她很傷心?”半晌,直到‘戴安安’嘶吼得嗓子都劈了,穆洋才撞了一下顧明遠的肩膀。
其實顧明遠也有這種感覺。
應該不止他倆,七婆跟玄冥也感覺出來了。玄冥皺著眉沒反應,七婆卻歎了口氣。
穆洋見狀立即湊到七婆身邊:“七婆,她到底在傷心什麼啊?”
顧明遠無語,伸手一把將穆洋扯回來:“你白癡啊,安安一直喜歡杜航,你又不是不知道。”
“啊?”穆洋茫然臉:“你說她是在為杜航傷心?可是,她不是邪祟嗎?”
“邪祟怎麼了?山野精怪還有七情六欲呢,聊齋你沒看過?”顧明遠說完想到玄冥,下意識的朝他看去,當即就跟對方來了個四目相對。
玄冥眼眸幽深,看得顧明遠莫名心慌,眼神抑製不住的閃爍。好在玄冥率先轉開了視線,朝七婆走了過去。
“七婆,這邪祟偷了我一樣東西,在你作法之前,我得先取出來。”玄冥看著嘶吼不止的’戴安安,對七婆說。
七婆沒有異議,點了點頭,就自行杵著拐杖退開了幾步。
玄冥也沒含糊,一掌拍在‘戴安安’胸口,卻忽然眉心一跳,當即臉色大變。
大家不知道玄冥這是在幹嘛,但都被他的反應弄得一愣。顧明遠正要走過去,就見‘戴安安’突然停下嘶吼,麵容詭譎猙獰的瞪著玄冥,眼角飛著三分笑,卻犀利詭異得很,看得人心髒止不住的蹦。
“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戴安安’咬牙切齒,隨即猖狂大笑:“但是你要的東西沒在我身上,殺了我,就永遠別想拿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來啊,來殺我啊!玄冥,枉你是受人敬仰的蛇鬼,這些年兜兜轉轉,不也一樣被我遛小狗一樣耍得團團轉嗎?”
顧明遠聽到這話挺吃驚,他其實一直好奇,玄冥身為蛇鬼,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倆中巴車上,原來打從開始,或者更早,對方就跟著他們的。跟‘戴安安’做朋友好幾年,他們居然一次都沒見過玄冥!
顧明遠回過神來,抬頭再看,就見‘戴安安’被玄冥掐住了脖子。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玄冥掐著‘戴安安’脖子的手青筋凸起,顯然是用了力的。
“你殺啊!”‘戴安安’依舊態度強硬:“你可以讓我灰飛煙滅,但戴安安的魂魄現在正與我膠著狀態,我要死了,她也得魂飛魄散!玄冥,你真的要殺人嗎?”
“哼。”玄冥力道不減,勾著嘴角發出一聲冷笑,目光冷厲的看著手中冥頑不靈的邪祟:“杜航已經入邪成了鬼傀,我們都能給送去地府,你是哪來的底氣,這麼決斷下定論?自古以來,邪不勝正!”
“好一個邪不勝正,看來你是真不想要那東西了!”‘戴安安’亦是冷笑一聲,完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好。”玄冥眼眸半眯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鬆開手,彎腰撿起地上的蛇骨,他也不說話,就那麼一晃一晃的在‘戴安安’眼前把玩兒。
‘戴安安’果然臉色大變的再次掙紮了起來:“啊!啊啊!啊!”
‘戴安安’這樣子太讓人頭皮發麻,穆洋忙拽住顧明遠後退開好幾步,總覺得這渾水真特麼邪乎。
顧明遠也看著玄冥,不知道他這是想幹嘛。看得出來他是在威脅‘戴安安’,但是,一截蛇骨而已,難道還有什麼玄機?
可是顧明遠想錯了,玄冥根本不是在拿蛇骨威脅‘戴安安’,而是分她神,趁她心神薄弱之際,出手如電,當即一巴掌就拍在了她天靈蓋上,五指曲張,似乎是在抓取著什麼。與此同時,七婆亦是反應敏捷,很快站定方位,開始燒符作法。
一瞬間,風雲變色,剛散開的黑霧又迅速彌漫開來,那些黑霧,一縷縷肉眼可見,全是從‘戴安安’七竅抽冒出來的。
不過眨眼,‘戴安安’就扛不住,淒厲的慘叫起來:“啊!你們,你們居然剝魂!玄冥!你真的不要你的東西了嗎?!啊啊啊!玄冥!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啊啊啊!”
這一次,不管‘戴安安’怎麼喊,玄冥跟七婆都不為所動。
很快,‘戴安安’的嘶吼就弱了下來,慢慢停止了掙紮。
七婆將渾身貼滿了符紙,然後就是一陣蹦蹦跳跳,一會兒撒香灰,一會兒撒水米。而玄冥也沒閑著,直接咬破了手指,就開始在‘戴安安’天靈蓋上寫寫畫畫,那潦草的鬼畫符,反正旁人是看不懂。
“封!”玄冥最後一筆落下,聲色俱厲的大喝兩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