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縣衙。
長安縣縣令石良文已是焦頭爛額。
連續數日的暴雨,使整個長安城,遭受了巨大的傷害。
大量的房屋倒塌,因為許多地方漫水,更有無數的建築,泡在了水裏。
以至於,許多人上街,不得不坐船而行,整個長安城,已成為了一座水城。
差役們辛苦的出去巡視,現在所發現的傷亡百姓,就超過了百人。
不隻如此,內城的受損,也是極為嚴重,這內城裏住著的,可都是達官貴人啊。
這麼多的達官貴人,可都在水裏泡著呢。
可這暴雨還在下,這可怎麼是好。
“石縣令…石縣令…”一個差役渾身濕漉漉的衝進來,麵上帶著慘然:“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石良文嚇了一跳。
差役道:“武德殿……武德殿……塌了……塌了……砸死了一個宦官……這是太極宮裏傳出的最新消息。”
石良文打了個寒顫。
幸好……幸好陛下不在太極宮啊,若是在太極宮,那就糟了。
這武德殿乃是剛剛修葺的,前些日子一場大火,經過了修葺之後,誰曉得……卻在今日,又出事了。
知道這到底是誰的罪責,無論是內監,是工部,或是……
“萬幸,這是萬幸啊。”石良文哭笑不得:“若是陛下在太極宮,哪怕人不在武德殿,也足以使聖上憂慮了。宮中的事,我們管不上,快,想盡辦法弄舟船吧,四處去內城各家府邸,看看有沒有什麼大礙,出了什麼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
外城已是人間地獄。
而內城,也好不到哪裏去。
金吾衛和長安縣的差役,幾乎是冒著疾風驟雨,乘舟在內城遊蕩,統計著損毀的房屋。
許多人家,已沒有地方住了,積水太深,有的直接漫過了膝蓋。
楊不動早就指揮著家人,讓他們將所有值錢的東西統統搬到了閣樓的高處。
可那閣樓,也十分令人堪憂,因為知道……會不會塌下來。
他捋著須,長籲短歎,造孽啊,造孽啊,日子可怎麼過呢。
男人們還好,女眷們已經沒有辦法了。
兒子楊飯野卷著褲腳進來:“爹,隔壁……隔壁王禦史家的圍牆塌了,想來泡水太久,傷了根基,也不知有沒有砸傷人。”
楊不動皺眉:“告訴府裏上下,誰都不得靠近圍牆,這該死的鬼氣,明明雨停了好幾了,怎麼突然又下這麼大一場可怕的雨啊。”
楊飯野欲言又止,看著楊不動:“爹,你……咱們在新城的新宅,會不會也……”
楊不動臉色一變,心裏咯噔了一下。
自己的舊宅都買了,全部買了新宅,現在所住的,不過是暫時租住而已,等新宅交房了,才一道兒舉家搬遷過去。
所以,眼下著租住的宅子壞了,大不了作一點賠償,可畢竟是災,賠償也是有限。
隻是,新宅若是垮了,這怎麼是好,有了糾紛,那姓張的肯吃虧?
人家背後可是魏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啊,就是房公也是向著他。
楊不動欲哭無淚,自己買了兩套房啊。
若是被這疾風驟雨衝垮了,或是被大水浸泡,這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