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3)

小天不無擔憂道:“姐,我覺得,他的能力是不是太大了點?這畢竟是跨省,聽說那家人在市裏也有後台,當初救我出來時,那個小童就帶點兒道上做派,他們會不會是黑……”

“不是。”白露接過,看著地板上的一箱東西,又低喃一遍,“他不是。”

小天沉默幾秒,又遲疑著說:“咱媽還在電話裏說,又有人給你提媒,男方家裏做生意的,條件不錯,人也本分厚道,媽想讓你回去看看,我說你現在學習忙……”

掛掉電話,白露嘴角釀起一抹苦笑,那樣的生活,她早就回不去了。

低頭看向腳邊黑黢黢的家夥,它代表著醜陋罪惡的過去,也意味著凶險莫測的未來。而她,已經踩進了一隻腳。

拎著沉甸甸的包下樓時,白露走到那副溫柔淺笑的照片前。

她看著“她”低喃出聲:“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然後不覺輕笑,“一定不會這樣對不對?”

那人無聲地淺笑回視。

“可惜,我不是你。”

白露剛從美容院後門進去,跟已經按了好幾回、還睡了一大覺的那個曾在街頭騷亂中/共患難今天特意被她找來“掉包”的女同學碰了頭,程彧電話就打了過來。

問她在做什麼,白露揉著酸痛的肩膀說,“按摩,早上起來渾身發酸……”

他說:“好好按,等我回去,我給你按,讓你體驗體驗我的技術……”說到最後似乎帶了些別的味道。

隔著聽筒,聽到他似有如無的笑意,仿佛就在耳邊,似乎還有溫熱的呼吸吹在頸上,白露剛接受了一場冰水般殘酷洗禮的內心,早已結了一層霜,可此時臉上又不自覺地發熱,整個通話過程中,對她來說如同一場冰火交加的折磨。

直到那邊傳來關車門的聲響,以及別人的說話聲,他才結束話題,問她:“還有別的事麼?”

她說沒有。

其實她還真有問題。她想問,為什麼?為什麼他那隻神秘箱子的密碼,是她的生日?這究竟隻是個巧合還是另有原因?為什麼要讓她如此“順利”地知悉一切?為什麼她要遇上他,還要被卷進來……

她還想問,為什麼他不是個好人?為什麼明明十惡不赦冷酷又陰狠,卻總是觸動她心中最柔軟的部分?為什麼他那些用來作惡的手段反而會成為她家危難之時的救命草?

她的世界裏,向來橫平豎直,黑白分明,從來沒有這麼多“為什麼”,她知道這樣很蠢很過時,可至少活得坦然。但自從認識他,她被迫著一次次扭轉原則,一次次模糊界限和底色。

如今,竟麵臨著全麵的顛覆。

白露一覺醒來,發現本該今晚才到家的男人居然在身邊睡得正酣,不禁暗暗驚訝,他什麼時候摸上床的?她竟然沒有一點印象,習慣真可怕。

下一秒,注意力就被他臉上的新生事物吸引了去,那是一層淡青色的胡茬兒,從他的硬朗的下巴上冒出,他素來注重儀容整潔,所以,她還是頭一次見識這個——雄性十足的東西,是最近雄性荷爾蒙分泌得太旺盛了麼?

嘀的一聲響,打斷白露的遐思,忙伸手摸到床頭鬧鍾,他每天六點起,靠生物鍾。她七點,靠鬧鍾。把鬧鈴關掉,然後輕手輕腳地起床。

白露洗漱完,又喝了一杯蜂蜜水後,就去陽台上舒展肢體,做些簡單的動作,這些天她情緒起伏太大,飲食和休息也難免受到影響,她自己怎麼樣都行,千萬不能影響到腹中寶寶。這可是她現在荒漠般的生活裏,唯一的一片綠洲了。

正做到一半,就聽客廳裏電話響,她趕緊跑過去接,是療養院打來的,護士說:“阿姨一大早起來就念叨酒窩姐姐……”還沒說完,電話就被人搶走。

“姐姐,”那邊怯怯地叫,“你能來陪我玩嗎?”

孩子一樣的老人,讓人不由心頭一軟,白露當即點頭答應。

回到樓上臥房,那人睡得無知無覺,她在床頭留了張字條,然後去換衣服,打電話叫司機備車。

程母氣色沒有上次好,臉頰微微瘦了些。

護士解釋,“最近降溫,院裏有流感,阿姨也感冒了,這兩天才好。”

白露問,“他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