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上車門,看到他遠遠走開的背影,佝僂著身子,腿有些僵硬。
金卓在呻吟,他說他的眼睛很痛,左邊那隻看東西極模糊。我隻好忍住衝上去的衝動,關好車門,哽咽著對司機說,“五院,麻煩你快點。”
金烈不到半個小時就趕到了五院,他及時付了住院費,保住金卓的眼。之前因為錢不夠,我和金卓被仍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無人理睬。
安頓好了金卓,金烈黑著臉問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眉心泛黑,讓我聯想起殺氣這兩個字。我不想說什麼,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已害的金卓住進醫院,難道還要害呂向再遭一場無妄之災?
我對金烈說,你要是不爽就揍我一頓吧,這事兒是我惹出來的。
金卓包了紗布在病床上底氣十足的喊,“你要碰我妹妹,我拆了你的招牌!”
金烈拿我們沒辦法,轉過身對金卓吼道,“懶的管你,我回去上班了。”
這男人,心柔軟的厲害。
“你也回去上課吧。妹妹,都是哥哥不好,打我那個男的是你的男朋友吧?小子不錯,夠血性,以後有機會把誤會解釋清楚我們還能做個朋友什麼的,你看你哭什麼,哥哥我皮厚,沒事的,回去找那小子解釋清楚。”金卓的臉有些疲憊,我扶他斜靠在枕頭上,他居然打了個哈欠,痛的齜牙咧嘴。
“那我晚上再來看你!”
金卓擺擺手,算是道別,他塞給我張鈔票,閉上了眼。
鑰匙旋轉的時候,我的心髒緊張的似要跳出來。
屋子裏靜悄悄的,煙味極重,卻沒有人。煙灰缸裏堆了幾十隻煙頭,有一隻還飄著淡淡的薄霧。
他剛剛離開。
在臥室裏找到了我的手機,三十七個未接來電,隻有一個署名,呂向。
幾乎是每半個小時一個,最後一個電話是早晨五點,他整個晚上都沒睡,也並不在家裏,不然的話他不可能沒聽到我的電話響。他在找我,難道一整夜都是在我的宿舍門口?
我想起了他僵硬的雙腿和走路時不自然的姿勢。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很久沒有這樣象野獸一樣咆哮著哭泣,氣息不順,隨時要背過氣去一樣。大腦中缺氧,眩暈感一陣陣的侵襲,我卻止不住這哭聲。
原來,愛著,也會這麼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