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的看到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被幾個人打著傘簇擁著向不遠處的爛尾樓走去,燈光很亮,蘋蘋一眼就認了出來,來的男人,是孟紹塹。大文學
疾風驟雨不消片刻,就將她全身澆了個濕透,蘋蘋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也許是今晚雨實在太大,也許是因為這裏十分的隱蔽,安城和孟紹塹都放鬆了警惕,竟沒有留下人在樓下看守,但饒是如此,兩人還是一直走到了爛尾樓的第三層,方才站定。懶
她初時不敢靠的太近,而雷聲雨聲又實在太大,間或會有紅的耀眼的閃電,忽然之間躥騰在寂黑的夜幕上,像是一隻巨手,扯裂了整個天幕,蘋蘋脫了鞋子,悄悄走到二樓樓梯的轉角隱蔽處,就不敢再上前,隱隱約約的,他們的交談聲傳來,蘋蘋連呼吸都凝住了不敢大口喘氣,風聲雨聲雷聲嘈雜而又嚇人,但卻更加襯的這裏寂寥安靜,像是凝結的一塊冷硬的冰。
“孟紹塹,你答應過我什麼?你說了不會傷害他的姓名!你說了隻是要他不能和你搶孟氏,三少的事我已經是豁出去不要良心幫你做了,可是為什麼你還不放過二少!”
安城的質問聲,異常清晰的傳來,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就讓蘋蘋正好聽了一個真切,她如遭雷擊,整個人站在那裏,忽然之間不能動彈。蟲
他騙她,從一開始,他就在騙她,他說三少的事不是他做的,他說他寧願死也不會讓二少出事,可是,自始至終,樁樁件件,他都在騙她!
“安城,怎麼會是我不放過二弟呢?”孟紹塹的說話的腔調,卻和安城的激動失控截然相反,他不緊不慢的,一如既往用他那種帶著一點溫和的親昵和他交談,但他越是如此,安城的憤怒就越發的強烈,他繃不住,雙拳握緊,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起來……
孟紹塹看著他此刻的模樣,不由得越發和善的一笑,他甚至上前了一步,和他的距離拉近了一些,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表情,但安城隻覺得這個人猶如魔鬼一般可怕!
“明明是你的人殺了三弟,明明是你安排的人對二弟的車子動了手腳,明明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你的主子,怎麼事到臨頭,你又開始怨我了呢?如果你不願意,難道我還會逼死你?說到底,不過是你還不夠忠心而已,安城……二弟英明一世,但怎麼就識人不清,偏偏這樣看重你——這條養不熟的狗?”
他殺人不見血,三言兩語輕飄飄就將自己責任推了一個幹幹淨淨,而安城卻被他的話氣的臉色鐵青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孟紹塹見他這般模樣,不覺冷笑,退後一步臉色已然變的冷凝,不屑低咒一聲;“沒用的東西!”
“孟紹塹,你不是人,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安城忽然像是瘋了一樣一拳揮出去,孟紹塹卻是躲也未躲,站在那裏紋絲不動,自有身邊的人上前動手,他猶如披了濃重血腥的修羅,隻是淡漠站在一邊淺笑開口:“你放心,二弟不在了,我也很痛心,說實話,我也隻想要他出點事受點傷老老實實待在國外而已,並沒想要他的命,怎麼說,我們也是兄弟一場,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也隻能告誡二弟的在天之靈,要他好好放心,他的女人和孩子,我這個做大哥的,都會幫他好好照顧,他在天上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你無恥!孟紹塹……我真是瞎了眼會相信你,我真是瞎了眼幫你做這些事,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這個卑鄙小人!”他狂怒的不停掙紮,但雙拳終究難敵四手,孟紹塹帶來的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不過片刻,他就被人按在一邊,反扭了手臂動彈不得。大文學大文學
“哦……你這樣說,倒是提醒了我,我還真是要好好感謝你,感謝你幫了我這樣的大忙,孟氏現在是我的了,靜知馬上也是我的了,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啊安城,我怎麼能得償所願呢?”孟紹塹說著,終是撐不住的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漸漸張揚起來,在冰冷刺骨的夜裏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子狠狠的戳進了蘋蘋的心房!
“隻不過……好人要做到底,要不然,你那個妹妹,我既然可以把她從地獄裏帶出來,也能再把她弄進地獄中來……安城,你害死了二少,害死了你的好主子,難道你就不用付出一點代價嗎?”
他的聲音挾裹著風雨,輕飄飄的傳來,卻像是一把生了鏽的鈍燉的刀子,切割著蘋蘋的靈魂,她忽然古怪的笑了一下,抬腳緩緩的走上樓梯,她不停的笑,笑聲驚動了樓上的幾人,也驚動了安城,他猝然回頭,正看到猶如一縷孤魂一樣緩緩走上來的蘋蘋,一時間,如同悶雷擊在頭頂,他整個人都傻眼了愣在了原地,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