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溫度剛剛好,不涼也不燙。他鬆口氣,但還是不放心,“讓醫生再幫你看看。”
“哦。”她乖乖的點頭,醫生幫她簡單的查看了下,“嗯,都恢複得不錯。小感冒而已,不用打針了,給你開些藥,自己回去吃了。好好睡一覺,出身汗,醒來就沒事了。”。
“謝謝醫生。”涼煙輕聲道謝。醫生邊寫方子,邊和她說:“去把出院手續辦了吧,現在就可以走了。”
“哦。”涼煙應一聲,展慕岩已經站起身,拿過床頭那些單子,同涼煙說:“我去辦。”
“不行!你身體還沒好,躺下來休息。我辦好後,再上來找你。”涼煙說著要去奪他手上的繳費單。他舉得高高的,不給她,“隻是繳費而已,我沒你想的那麼虛弱。你身體也沒好,就呆在這兒,乖乖等我回來。”
跑腿的事,本來就是男人該做的。
“不準你去!”她又開始小霸道。他明明還狠虛弱,幹嘛要逞強?
……
一旁的醫生和護士,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們一來一去。這樣的畫麵,全是溫情和溫暖。隻可惜了,這場深愛中,在不久的將來,有人要率先離場……
大概,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現在的他們才這樣不遺餘力的為對方著想,生怕對方有哪怕一點的不舒坦……
“我看,你們也別搶來搶去了,一起去辦就好了。你們都沒對方想的那麼虛弱,走動一下,當散散步,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醫生很好心的建議他們。
兩個人停止爭搶,而後,同對方相視一笑。qv3i。
“那就一起去好了。”他揚揚手裏的單子,覺得醫生的建議真的很英明。
“嗯。”她笑著點頭。
兩個人並肩走出醫院的病房。他們靠得很近,好幾次,手幾乎都碰到對方的。那灼熱的溫度,讓涼煙心頭微顫,像電流劃過手心。明明抱過、吻過,甚至更親密的也有過……
可是,到了白天,彼此之間竟變得像初戀時一樣小心翼翼。
不,應該是他小心翼翼。好幾次,碰到她的手,明明想牽住,卻又沒有。涼煙也不著急,低頭暗笑,隻任他像傻瓜一樣試探,試探,再試探……
最後……
手,終於被他牽住,牢牢握住掌心。他想,即便她再掙紮,他也不會放手……
彼此的手心,纏到一起。她漾開笑,笑容甜美、安寧。翻轉手心,牢牢的反扣住他的。
“涼煙。”
“嗯?”
“你接受我的道歉了嗎?”
“……還沒有。”
“那什麼時候可以接受?”他嗓音裏,有些黯然。
她沉默了好久,才抬起頭來,雙眼晶亮的望著他,“等你完全康複的時候,我就接受你的道歉。而且,還願意原諒你!”
心潮,湧動。他深深的、複雜的眼神看定她,“我昏迷了八個月,所以,並不知道……席氏,已經被更改……”
他從來沒有授意過父親做這件事。
提到席氏,涼煙被他握住的手,還是僵硬了下。她抿著唇,沒有出聲。無可否認,對他的愛,還在。而且,濃烈得超乎自己的想象。可,越是這樣,心頭的那根刺,便越是鮮明……
隻要稍稍提起,便刺痛她的心窩。
“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簽好了授權書,律師現在在審查程序。如果,都沒有問題的話,到時候,律師會通知你父親。”
涼煙仰頭看著他,“授權書?”
他認真的回視她,“那本就是屬於你們的,現在,我隻想物歸原主。”
“為什麼?”涼煙訥訥的問,心底湧起很複雜、很複雜的情感。
如果現在要還給她,當初何必又那樣處心積慮,費盡心思去得到?如今還了回來,她心底的傷,是不是也能跟著痊愈?繞來繞去,彼此兜了個這樣大的圈子,看似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可是……心底破碎的裂痕,也能回到最初嗎?
“我不是想尋求你的原諒,也不是為了讓自己心安理得。隻是……突然醒悟了……”展慕岩握緊她的手,真誠而慚愧的望著那張小臉,“說實話,要拿到席氏,一直是我回國的目標,也是我父親這幾年來不斷灌輸給我的理念。我隻想做到讓父親滿意,讓心底的那些仇恨有紓解的渠道……中途,我動搖、再堅持、再動搖,最終,惡魔占了上風。可是,當我拿到想要的一切時,卻發現,在得到的同時,我卻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你、孩子、還有,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