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算是為了替她說好話,也不用把這回事攬到自己身上來!”展母不悅的望著兒子。始終不相信那個真相。
“我說的是實話。媽,如果您不願意相信,改天回國,我可以去那家酒店將先前的帶子調出來。”
兒子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認真得讓展母覺得一記驚雷劈過來。
展父驀地一掌重重拍在桌上,“荒唐!荒謬!你……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對不起,爸……”展慕岩愧疚難當,想多說些什麼,可最終出口的除了道歉,也隻有道歉。
“你個混賬!”展父氣急攻心,抓過筷子就在展慕岩身上重重抽了好幾下,“那可是你哥!虧得你哥往日對你那麼好……”
他氣極的罵著,手裏抽打的動作不曾停下。
展慕岩露出來的皮膚上,一下子就出了幾條血印子。他強忍著,一句痛都不呼,隻默默承受著本應該由他來承擔的這一切。
展夫人被嚇壞了,一想到兒子和丈夫的身體,哪裏還敢愣在那?趕緊攔在丈夫跟前,伸手去抓他手裏的筷子,“冷靜點,冷靜點!兒子身體不好,你也不好,經不起這樣折騰……”
“你走開!你給我走開!我今兒不好好教訓教訓他……”
不等丈夫的話說完,展夫人抱著那氣得顫抖的手就哭起來,“慕科已經走了,你還這麼對慕岩,是想兩個兒子都撇下我們,你才滿意,是不是?你們一個個都走,都不要管我……”
說到後來,展夫人鬆了筷子,突然掩麵痛哭起來。哭得委屈,像個孩子一樣,仿佛是要將心底這長久以來的惶恐都哭出來。老大走了,本已經是她心裏無法碰觸的傷,如今老二的生命危在旦夕,連同丈夫身體也糟糕得狠……
她哪天不是活在懸崖邊上?每個晚上都是噩夢連連,隻怕哪天睜開眼來,兒子和丈夫都不見了……
兩個男人,都因為這一幕愣住。展父怔了一下,而後到底是丟了手裏的筷子,望了眼哭倒的妻子,又看了眼兒子,眼神微微浮動了下,到底抽了椅子霍然起身,繃著臉說:“隨你們的便,愛怎麼鬧怎麼鬧!”
“媽。別哭了……”展慕岩憐惜的抽了紙巾,替展母擦眼淚,“爸已經走了。”
展母這才抬起頭來,拿了紙巾擦了擦眼眶。想到自己剛剛在兒子麵前失態,頗有些不自在。吸了吸鼻子才說:“讓媽看看你的傷。”
“沒事兒,小問題而已。”展慕岩淡淡的搖頭,想不動聲色的將手臂藏起來,可展母已經將他的手抓過去,看到那些傷痕,眼淚又止不住了,邊幫他吹氣,邊責備的喃喃著:“你說你爸怎麼就這麼狠心,自己的孩子打下來也不知道輕重。”
展慕岩俯首望著母親,“是我對不起哥……”
展母吹氣的動作頓了一下,也沒有抬頭,隻是重複問了一遍,“你說的,可是真的?”
“媽,我沒有必要編這樣的謊言。”一旦他們看到孩子,就會很清楚過去的真相。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明。可是……現在,他不敢提孩子的事……
展母嚶嚶哭起來,“也真不知道,我們和席家是造的什麼孽……是誰不好,怎麼偏偏就是你和她……”
“媽,我想和她在一起,哪怕隻剩下半年的時間……”
聽到兒子的話,展夫人一愣。抬目,對上他堅定執拗的眼神,她心裏浮動了下,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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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對於分隔兩地的情人來說,是一種折磨。每天打好幾個電話,卻仍舊淡不去心底那份思念。
今晚,三十。
孩子們正和傾遠在門外放煙花。阮素拉著一群親戚太太們打麻將,席振國則和幾個老爺們下棋,通殺四方,心情好得很。
涼煙走到戶外去,和遠在英國的他煲電話粥。
“你那邊,現在冷嗎?”涼煙問他。
“還好。媽擔心我身體,不太讓我出門。現在完全像個孩子一樣被鎖住了。”他抱怨。
涼煙便笑,“那你要乖一點,別亂跑。”
“你也一樣,乖乖在家裏等我。”隔著聽筒,他們的聲音都很輕,卻是情人間最美好的呢喃,帶著那股柔情,滲進彼此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