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一提醒,夏語總算想起了這號人物。
原來是她啊。
夏語還真的記起她來了,以前在她還和賀寧在一起的時候孫蓧蓧向賀寧表白過,被拒絕了,然後故意在林夢瑤那裏扇耳邊風,八成是嫉妒她,想讓她出醜。
大半年過去她忘了賀寧,自然也不記得她的名字了。
這樣一想,她就覺得自己有那麼點倒黴。
才半年,她已經和兩個跟賀寧有關係的女人共同錄製節目或者拍戲了,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絕妙的緣分。希望這個孫蓧蓧能有點自知之明吧,千萬別像黎可馨一樣在她眼前晃悠,她看著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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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程槿餘回來,夏語和他說了又要進劇組的事。
意料中不舍的表情沒有看到,程槿餘反應平平,或者說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夏語還以為他們這幾天比之前的關係要親密一些,她要離開好幾個月,他應該會舍不得才對。
她心裏有那麼點不是滋味:“喂,怎麼你聽說我要去拍戲一點都不驚訝?”
程槿餘眼底漾起笑:“我為什麼要驚訝?”
她和溫成澤一起拍的那部戲,本身就是由DREAMS出品的,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當初聽說何雯娜推薦她去試鏡,程槿餘心想她想試就讓她試吧,他可以一句話就直接讓她出演這部戲的女一號,但是他同時又是DREAMS的總裁,他要為這部戲負責。
他可以給夏語提供最好的資源,但前提是她得能有實力接住這些資源。
他本以為夏語離這部戲還有些距離,直到導演給他看初擬名單時,他一眼就在女一號後麵看見了她。
隻有她一個,連替補的人選也沒有。
夏語扁扁嘴:“我這才殺青沒幾天又要走了,而且這次還是在外地,很可能連著幾個月都回不來,你就……你就……沒有一點點不舍得我嗎?”
程槿餘大概摸清了她的想法。
到底還是小姑娘,她這些日子對他的轉變他都看在眼裏,但她沒有表示過什麼,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兩人的關係拉得更近一步,他需要確定她不會再說出類似於“程槿餘,我還沒答應你的追求”諸如此類的話。
現在他好像有點能確定了。
他朝她走過去。
夏語低著頭鬱悶地空踢腳尖,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雙鞋,她來不及收回來,一腳踢在他的鞋尖。
她抬頭,對上程槿餘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就更鬱悶了。
什麼嘛,明明說好要追她的,這幾天她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他那麼聰明難道看不出來她的意思嗎?
她答應了,答應了呀!
但你好歹意思意思表個白走個流程不行嗎?
夏語感覺自己現在好像一隻土撥鼠,渾身上下的毛都炸開了,扯著嗓子鉚足勁兒“啊——”地一聲叫喚,可本應該主動的當事人卻沒有任何行動,反而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她,她就覺得自己有那麼點可笑。
行吧。
也許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喜歡她,所以也感受不到她的變化。
又或者她的變化在他眼裏是理所當然的?
這麼一想,夏語又有點沮喪。
這種感覺就連當初親眼目睹賀寧和黎可馨上床都不曾有過,她心裏悶悶的,像被什麼東西壓著,有點喘不過氣來。
她想出去透口氣,卻在轉身之際,被程槿餘抓住手腕。
她剛才的表情一個個地都被程槿餘收入眼底,如果說先前隻確定了七七八八,那麼現在他幾乎已經百分百肯定,她的的確確已經喜歡上他了。
程槿餘眼角帶著笑:“去哪裏?”
夏語不看他,保持著轉身的狀態,嘟囔道:“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要誰管?”
“反正不要你管。”
夏語的小脾氣上來了,都不知道自己在他眼裏有多可愛。
“這樣啊。”程槿餘的語氣聽起來很無奈,手上的力氣卻沒有鬆,“那怎麼辦呢,你都已經嫁給我了,除了我以外,好像還真的沒有人能管你了。”
他這話在夏語聽來多少有點欠揍,夏語情緒化的時候,理智幾乎就不存在。
她回頭瞪他一眼,冷不防來了句:“大不了就離婚。”
話一脫口,被她瞪的人還沒什麼反應,她自己就先愣住。
不是……那個……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夏語反應過來後看了看程槿餘的臉色,果然瞧見他臉上的笑沒了,眯了眯眼睛,一種無形的氣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比剛才更讓她覺得窒息。
她以為程槿餘應該是要生氣的,可是半分鍾後,卻見他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沒生氣,更像是無奈:“就這麼想和我離婚嗎?”
夏語偷偷瞥他一眼,決定挽回一下:“不是,我沒那個意思。”
程槿餘盯著她的眼睛:“不是那個意思?嗯,那你是什麼意思?”
夏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就是一時氣急才說的這話,如果說了,程槿餘肯定還會問她原因。那麼她到底是說還是不說?難不成她要說是因為他一直沒有正式地向她表白,她才生氣的?
那哪成啊,這樣就變成了她眼巴巴地湊上去的一樣。
“我沒什麼意思。”
夏語扭頭,抿緊嘴巴,決定打死不說。
程槿餘卻忽然開口:“你知道我送你的那對耳環有什麼含義嗎?”
他的話題跨度有點兒大,夏語一時沒反應過來,搖了搖頭。
程槿餘說:“阿波羅藍鑽之所以珍貴,是因為它的數量極少,每一顆鑽石在世界上都是獨一無二的。我送給你的耳環實際上是由一顆鑽石打磨下來的,這樣的工序比一整顆鑽石還要難處理,也因為它不僅僅是唯一,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含義。”
他沒往下說,夏語問:“是什麼?”
“一世的愛。”
“……”
隨著他話音落下,夏語腦袋裏轟地一聲,仿佛有什麼在悄然間炸開了花。
他的意思是,他不僅喜歡她,他還愛她,是嗎?
夏語原本隻想要一個表白,可當她真的聽到了的時候,她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羞赧,而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類似於震撼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