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看著進去不過半刻鍾又出來的鳳悠然一臉的詫異,上前去低聲問道:“主子,怎麼了?”
鳳悠然看他一眼,沒好氣的答道:“你沒看到你家主子被人趕出來了麼?還問什麼啊。”
小六子一縮肩膀,撇嘴道:“鳳後回來的時候還說想見主子,怎麼這會兒還把主子趕出來了呢?真是想不通。”
鳳悠然一愣,冷亦寒想見她?那為何方才還要那樣冷言冷語呢?垂眸思慮一番,便抬眸道:“你叫個人悄悄的去冷府裏問問冷朝琴,問問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回來之後和之前判若兩人呢?”
小六子眨眨眼,答應道:“奴才遵旨。”
鳳悠然卻在身後拍了他一笑,低聲囑咐道:“你派去的人要機靈些,別誒朕掉了份子,不過,務必要給朕問清楚為什麼鳳後要做出這種決定,並且要查清楚,他在家的時候見了什麼人,遇到了什麼事情。”
小六子啄米似的點頭:“恩恩,奴才知道了。”
鳳悠然便回了鳳宸宮,看著案頭堆積的那些折子歎了一口氣,不得不又釘在桌案前批折子,這些折子冷朝琴明明都批過了,偏偏還要她的禦筆朱批才能下去執行。
隻好悶悶的坐在那裏批折子,叫小六子端來奶茶和小點心,才老老實實了些。
派去冷府的人是掌燈時分才回來的,小六子把那人帶到她跟前,是個怯生生的小太監,鳳悠然抿嘴看著他請安,然後就問他冷朝琴是如何說的。
那小太監抿嘴道:“奴才聽六公公的話去了右相府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右相,當時右相隻是想了一會兒就回答了奴才,說的是叫奴才回來稟報主子,說她不知道鳳後是怎麼了。奴才就依著主子的話去查了查鳳後回府見的人,隻除了冷府三小姐之外,沒見別人什麼人。”
鳳悠然沉吟一會兒,又問道:“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嗎?”
那小太監搖搖頭:“不知道,鳳後和冷府三小姐說話的時候把侍從都遣走了,屋內隻有他們二人。”
鳳悠然點點頭:“好了,你下去吧,”等那小太監出門去了,才對著小六子道,“把他從原來的地方調出來,放到禦書房裏伺候吧。”
小六子點點頭,卻問道:“主子不去瞧瞧鳳後麼?夜裏在哪個宮裏安寢呢?”
鳳悠然丟了手中朱筆,靠在椅背上歎氣:“不是朕不想去瞧他,是朕現在不能去瞧他。朕有一件大事要做,須得忍了這幾日才行,若這件大事了了,日後自然能和他長長久久的,還在乎這一天半晚上麼?唉,說了你也不會懂,不過,你可得跟朕老實一點,不許你去告訴他,就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吧!——有時候朕還真是羨慕你這樣一心一意伺候人的呢!”
她看不慣桑無心那副處處壓製人的嘴臉,冷朝琴做事還懂得收斂一些,桑無心卻張揚的多。兩相權衡,她便起了要扳倒桑無心的心思,並且已經開始籌劃了,她所說的這件大事就是這個。
此事終究還是凶險,因此她不能再寵著冷亦寒了,不能讓他成為眾矢之的,她雖不怕桑無心,卻怕桑無心暗地裏加害冷亦寒,畢竟暗箭難防。
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推遲了圓房,卻和她的心思一樣,因此她就沒有再阻止了。
小六子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他前麵的話全部沒聽懂,隻聽懂了後麵的話,連忙擺手道:“主子是福澤深厚的人,怎麼能跟奴才比呢?主子也別太過憂心,此時夜深了,主子還是早些安寢了吧!”
鳳悠然一個人坐在泄滿月華的寢殿龍床上,看著床上帳幔飄搖,眯眼低低一歎,無憂不在身邊,秋夜果然涼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