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奉我為主(1 / 1)

鳳悠然怔怔坐著,半晌沒說話,她不知道自己聽了這故事該說什麼,她本來不願相信,可影無憂確實喚了白縭的名字,周潤清又不會撒謊騙人的,所以她隻能相信,可是,她好不容易在山崖上想通的那些事現在都毫無意義了,她的心緒又是一片混亂,晚晴說的很清楚,可她卻聽得心亂。

“你的意思是,無憂在蛇膽石放進去之前就不存在了,現在的人是當初那個天上的鳳凰,可是凡人隻有一個魂魄啊,他怎麼可能有兩個呢?”

晚晴一歎,解釋道:“他將自己的靈識封閉,然後才下凡的,幸而被我算到了,我就去找到了他,他就是孤兒,無父無母,就得從頭開始長大,魂魄隻是封閉了從前的事情而已,為了以防萬一,我也加了一道封印,我知道他下來是為了還欠你的,我也沒法子阻攔,隻好幫他,之後的事你就知道了,但是他畢竟還有仙骨,所以靈識仍是衝破了禁製出來保住了他的性命,那蛇膽石也是關鍵,所以如今他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從前的記憶全都不記得了,他隻記得白縭,而你,不再是白然的模樣,他自然不認得你。”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他永遠不會再記得我,永遠不會再想起與我鳳悠然的過往記憶了嗎?”鳳悠然這回心裏更是難受,怪不得從前他不肯輕易說愛,不肯輕易靠近,即便親近也總是若即若離搖擺不定,她以為他是有難言之隱或者什麼苦衷,現在才知道,他那是身體的自然反應,他愛的人,本就不是她鳳悠然,而且不管是鳳悠然還是白然,他所想的,不過都是要還當年的恩情罷了。鳳悠然如此一想,心中更是刺痛,低眸不語。

晚晴見了她這模樣,也是輕歎:“我隻知道,他現在是那隻鳳凰的記憶,具體怎樣我也不清楚,可能會想起來,也可能不記得就是永遠。不過當初,白然隻不過是憐惜,在鳳凰的記憶裏,白然隻是主人罷了。”

“那隻鳳凰在天界的時候,叫什麼名字?”

晚晴微微一笑:“說來也巧,白然取的名字,就叫無憂,隻不過到了這裏,你又給他加了姓罷了。你雖轉世為人,可記憶也沒有了,卻還是為他取了無憂的名字。”

鳳悠然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又問道:“白縭呢?”

晚晴也倒了一杯溫水,抿了一小口,才道:“她妄動凡心,被剝了神籍,打入凡間為人了,隻是她那模樣還是白縭的模樣,但是除了天帝之外,無人知道她投生的地方,也不知天帝是如何想的,隻說她將永生輪回,再不得轉回天上,而且,每一世都會失去她最為診視的東西。我四處雲遊,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白縭,後來太白才告訴我,沒人能找得到白縭的,即使對麵遇見了,天帝設了障眼法,除了我們,天底下隻有你和這鳳凰才能認得。”

鳳悠然沉默良久,才道:“我在這裏快兩年了,不曾遇到什麼白縭,也沒有認出誰是白縭,至於你說的那些事,那都是前世的事,我不是白然,我是鳳悠然,所以他還的命也是白搭,我不會放他走的,即便他找到白縭,我也不允許他走!既然他奉我為主,我豈肯輕易放掉他?”

她不是那個上界清冷寡淡的白然,白然可以成全可以自我犧牲那是因為她是神,可她鳳悠然的性子不是這樣的,蘇妖的一番話讓她堅定了信心,無憂已然下界為人,上界的一切都不過是記憶而已,若是她放手了,將來無憂想起過往,豈不是又要心痛?何況那個雪神白縭現在根本就是杳無蹤跡,她為什麼要放手?

晚晴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隱有讚賞:“從前你的性子極淡,對什麼都是淡淡的,唯獨對你那鳳凰極為關心,可你也不曾動了凡心,隻是該有的關照罷了,不過你那樣的性子我卻不甚喜歡,總得似乎世間沒有你在意的東西,隻不過上界的神仙都是如此,你卻是比他們還寡淡些,現在你這樣的性子,我倒是喜歡的緊,或許這也是你們的劫數,你們三人之間的結怕是在這一世要解開吧!”

晚晴這裏正說著話,影無憂卻醒了過來,睜眼一看屋中燃著燈燭,他隨即便坐了起來,蹙眉看著屋內的兩個人,忽而站起來衝到晚晴麵前:“晚晴仙子,白縭呢?白縭在哪兒?”

晚晴看了鳳悠然一眼,微微歎道:“你雖封閉靈識難道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嗎?她早已被打入凡間變為凡人了,再也不會轉回上界了,你被天帝罰在雪山麵壁萬年,卻私自下凡來找白然轉世報恩,你也不記得了嗎?你一心隻記掛著白縭,倒真是枉費了白然的一番心血。”

影無憂聽得怔怔的:“變成凡人?是了,我記起來了,是我私自下凡的,可為什麼我隻記得這些,那我在凡間的那些事情呢?我都不記得了我既然恢複了靈識,想必是報恩完成了吧,晚晴,那求你帶我去找白縭,我求你了!”

鳳悠然坐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影無憂,那異常熟悉的麵容在鳳悠然眼裏忽而陌生起來,那熟悉的神色在她的眼裏也不再熟悉了,他是天上的鳳凰,在他靈識恢複的那一刻,他就不是影無憂了,他的身上有著從前沒有仙氣清冷,而且那樣焦灼的神色也不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另一個早已磨滅早已輪回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