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悠然心裏明白,沐娋汀不讓她多帶人的原因必定是在席上會攤牌沐似弦的事情,或許她們不會先提,卻又怕鳳悠然先提,所以才不肯要她多帶人去吧?雖然無外乎這兩個原因,但是她還是不得不承認,若是換了她是沐娋汀,隻怕也是會這麼囑咐的。
周潤清去不去赴宴都無所謂,蘇妖為了圖方便早已變成一條小銀蛇纏在鳳悠然的腕上了,他一路也累,纏在她手腕上又極是心滿意足,覺得比床榻還要暖和安心,不多一會兒便歪著腦袋扒著鳳悠然的手腕睡著了。他雖是人,但是也有蛇的習性,冬天了,要冬眠的。
一切準備妥當,鳳悠然隻說蘇妖要睡覺不許人打擾,就帶著影無憂入宮赴宴去了。
他們兩個人坐在馬車上,一路無話,鳳悠然隻管閉眸養神,可這馬車顛簸如何睡得著呢?她也不過是眼不見為淨罷了,影無憂又豈不明白她的心思,微微垂眸,濃密睫毛掩去了他眸中諸多波瀾,可這樣相顧無言的情形,他卻覺得不自在,微微抿嘴,還是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話:“主子,西岐女帝說隻要主子一人前去,主子為何要帶我去?”
鳳悠然沉默良久,才緩緩睜開眼眸,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你不想見她嗎?我帶你去見她,也總好過你日思夜想,再說了,總是要去見的,她雖不認得你,就是看看也好,或許看見還是似曾相識的啊!”
影無憂眸色幽深,眸底隱約閃過些微心疼,低低歎道:“主子總是這般為他人設想,從前也是,現在也是,難不成顧及他人的感覺主子就能開心嗎?那主子自己該怎麼辦呢?”
“你——”他忽而這樣說,似是話裏有話的感覺,讓鳳悠然有些詫異,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了,“你說從前,那你是知道——”
鳳悠然的話還不曾說完,馬車就停了,外頭便有人道:“女帝,宮門口到了。”
影無憂看了她一眼,鳳悠然與他對視一眼卻迅速移開了視線,有些話一旦過了時間,想再要說出口就很難了,鳳悠然當先下了馬車,也不管影無憂,直接就跟著領路的宮人往宮裏走去。
站在宴請的大殿外,隨著那宮人的一聲:“紫宣女帝到!”殿門緩緩的打開了,鳳悠然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殿中很是富麗堂皇,比紫宣的她的皇宮還要奢華一些,不過看得出是翻新不久的樣子。鳳悠然進殿之後,隻看了一眼沐娋汀就移開了視線,她沒看任何人,第一時間轉眸去看影無憂。他果然是癡了,望著沐娋汀的眸中不知多少回憶,就那樣怔怔的站在那裏,連行禮都忘了。
鳳悠然早就知道會是如今這樣的情形,她低低一歎,白縭的輪回隻有她與影無憂才能找到才能認出,她在恢複白然記憶的時候就記起了白縭的模樣,當時她那般心疼也有部分原因是為了這個,她原以為是知己是朋友的人卻是前世的白縭。
西岐女帝沐娋汀的模樣與當年天界裏雪神白縭的模樣是一模一樣的,那白縭的轉世除了她還能有誰呢?怪不得,晚晴會說隻有她和影無憂才能找得到,這該是多深的淵源啊!隻不過沐娋汀早已忘了前世種種糾葛,隻有她和影無憂還在為了那糾葛日夜懸心,難受,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