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沉默不說話，麥姐無奈歎氣，隨即從包裏掏出一把鑰匙遞給我，“敏敏，還有一件事，你工作的雜誌社和你媽住的醫院都在市區。你卻在郊區租房子，往返太不方便了。去年年初，我在前麵那幢樓，就是緊挨著九院的那幢公寓樓，買了一間單身公寓，在六樓，六零二。麵積雖然隻有六十多平，但該有的東西我都配好了，你直接搬過去住吧，至於房租費，你看著給我一些就好。”
我看著麥姐遞給我的鑰匙，鼻酸得厲害。
我沒想到麥姐會如此貼心地幫我安排好了一切，我還有什麼可顧慮的，眼下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努力賺錢給我媽治病，其他的都暫時放一邊。
拿著麥姐借給我的十萬塊錢，我返回醫院第一件事就是去繳費處給我媽預交了八萬，然後又去找了江九琛。
當我把一萬塊放在江九琛桌上，江九琛挺驚訝地看著我，“敏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把中午在護士站聽到的話大致地跟江九琛講了一下，然後感激他為我媽安排的一切，那一萬塊錢是我還給他的夥食費。
江九琛聽完我的解釋，低低地笑了笑，“敏敏，所以你這是在跟我劃清界限，對嗎？”
我微微搖頭，“不是，我隻是不想欠你太多，你已經幫我媽很多了……”
“是因為啟航，對嗎？”江九琛忽然打斷我的話。
我的心輕輕一蕩，隻好坦誠，“差不多。”
江啟航是害我家破人亡的仇人，而江九琛是江啟航的朋友，如果不是因為江九琛是我媽的主治醫師，我怎麼可能還理會江九琛。
江九琛無力地扯了一下嘴角，用自嘲地口吻說，“看來我應該考慮一下，要不要跟啟航絕交？要不然總是替他背黑鍋，背多了，就甩不掉了。”
我沒有說話，不想過多的幹涉江九琛和江啟航的關係。
傍晚，我伺候我媽吃好晚飯之後，騙她說先回住的地方拿一下換洗衣服，明天一早再過來。
其實我是要去天上人間，麥姐原本想讓我休息兩天，等搬到她公寓以後再去天上人間。
我拒絕了，一個晚上有好幾百，至少可以把我媽一天的病床費和治療費給賺回來。
到了天上人間之後，麥姐把我拉到角落，猶豫了好一會，問我，“敏敏，你今晚是想在一樓賣散酒，還是去包間賣？”
酒吧賣酒女一般有兩種，一種是靠自己能力跟酒吧的散客推銷，另外一種是去包間裏推銷。
通常情況下，包間推銷起來比較容易一些，賺得也多一些，但是客人喜歡動手動腳和玩花樣。
“包間賣。”我答。
心想，如果今天包間裏賣得多，那麼明晚我就可以不用來了，直接在醫院陪我媽。
“剛好八號包間還沒有人去過，隻不過……”麥姐欲言又止了一下，表情有些為難，“隻不過江總也在八號包間。”
“除了江啟航還有誰？”我平靜地問。
既然決定回到天上人間來賣酒，勢必會碰上江啟航，該麵對就麵對，躲也沒用。
“程紹旭，還有一個坐台的，叫小晴，你也認識，之前跟你一起賣酒的，後來被有錢的男朋友甩了，過不慣苦日子，就坐台了。”
話落，我忍不住冷笑一聲，過不慣苦日子就坐台，真把自己當公主了？
去包間之前，麥姐帶我去了一下她的辦公室，讓我化點妝，省得看起來沒精神。
麥姐把我送到包間門口，還不忘好心地提醒我，不論如何不要跟江啟航起正麵衝突，要不然她也保不了我。
我答應，因為我心裏清楚我現在需要這份工作，為了我媽，我必須跟江啟航低眉順眼。
端著酒推開包間的門，我一眼就看見了江啟航，他靜靜地坐在一邊，悶著頭抽著煙，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正在和小晴玩骰盅劃拳的程紹旭，看見我端著酒進來，立馬笑嘻嘻地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坐在他身旁的江啟航，“江啟航，你看誰來了？”
話音未落，江啟航抬眸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深邃的黑眸中沒有半分驚訝，更沒有其他情緒。
我深吸一口氣之後，然後騰出一隻手關上包間的門之後，走到桌前，放下手裏的酒，笑吟吟地說，“剛調好的威士忌，要不嚐一下？”
程紹旭大手一揮，示意身旁的小晴先暫停劃拳，然後搖頭晃腦地看向我，“你叫顧敏敏是吧？”
我牽強地扯出微笑。
“你酒量好不好？”程紹旭耷拉著腦袋問我。
“對不起，我不是陪酒的，我是賣酒的。”我收斂起笑容。
“噢！我想起來了！”程紹旭瞥了一眼江啟航，又把視線挪回到我身上，“你不陪酒，你陪睡。怎麼樣，開一個價吧？一個晚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