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醉清風也慢慢的安靜了下來。落月坐在主樓的茶廳內喝酒。落月並不是愛酒之人,更不會深夜在主樓大口飲酒。了解落月的人都知道落月現在的心境。今日這樣的行為並不是她願意,但是她心中有恨,因為恨無法排解,她便用這種方式來懲罰自己。
瀟湘看著落月醉酒,眉頭緊鎖,想上前勸說的腳步,還是在茶廳外停了下來,轉身離開。已經勸說過,但是他的勸說對於已經沉迷怨恨的落月來說毫不用處,他不想為難她,隻想默默的幫助她,化解她心中的痛苦。
冷如冰站在三樓的樓台,目光正鎖定在對麵二樓的茶廳,將茶廳內的一切都盡收眼底。他看著落月長大,心疼落月身世不幸,所以寵愛她,把她當成自己的命一樣的嗬護。如今見到落月如此為情為仇而傷,他如何能夠不心痛。
“主子。”身後一個聲音響起。一如多年來的那個少年的聲音。
冷如冰目光絲毫未動,開口道:“荀長歌什麼動作?”
“荀長歌在小姐被杜少主拉到樓上之後,便離開醉清風回別院,其他並無動作。”
“讓荀長歌將小姐接回應龍山莊。”
少年愣怔了一下,抬頭打量冷如冰的背影,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分外明顯。
“主子,小姐她對荀莊主怨恨,這樣做……”
“多嘴!”淩厲的聲音而下,連環忙躬身請罪領命退下。
在連環沿著樓梯而下,冷如冰冰冷的目光鎖在連環的身上,灰色的身影暗淡無光,無半點往日的光彩豔麗。
荀長歌木雕一般坐在房間的書桌前,置於書案上的右手反複的摩挲著一隻翠綠色的翡翠玉鐲。慢慢的閉上雙目,荀長歌又看見了那日望柳湖發生的翻船之事。他是怎麼了,他為何當時要對這樣一個單純的姑娘下那般狠心試探。她純淨的眸子清澈見底,他為何去懷疑。
荀長歌此時心中充滿自責和內疚,他對她一直都是懷疑、猜忌和傷害,而她對他卻是處處關心和保護,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為他拚殺。他荀長歌一個堂堂的應龍山莊莊主,七尺男兒,卻不如一個姑娘。身邊的人都是對她信任有加,讚賞有加,為何他就不能夠早一點的看明白,想清楚?
荀長歌後悔,在得知落月付出一切的時候後悔,在得知落月去世時候後悔,在再次看見落月的時候更加的後悔,在瀟湘告訴他陳舜韶就是他,落月為他忍受千年忘川孤苦,他後悔恨不能殺了自己。
今日的落月所做的一切都是他釀成的後果。若是當初相信她,她不會逃離,不會遭遇不幸。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的罪過。活該他現在要受此折磨。
就在荀長歌出神自責之時,房門被叩響,門外江未歇告進。荀長歌心情抑鬱,不想見人,便對門外吩咐道:“若不是大事,你就自己看著處理吧!”
“是杜少主過府來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