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就一門心思為裴曉晴的婚事忙碌起來。
好在二姨娘如今也消停了許多,四姨娘彩霞因著懷了身子,便很少出來走動,老實在屋裏養胎,顧媽媽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裴家難得地安寧了許多,再沒有什麼七七八八的糟心事來煩裴曉晴了。
裴曉晴便天天坐在屋裏專攻她的荷包。
這一天,紫桑麵色不太好的走了進來,對著裴曉晴欲言又止,裴曉晴頭也沒抬道:“有什麼話盡管說,在我跟前不用吞吞吐吐的。”
紫桑就期期艾艾道:“姑娘,昨兒個晚上奴婢回了大通院一趟,見到了青槐。”
裴曉晴聽了就放下手裏的繡棚子,靜靜地看著紫桑。
姑娘不吭不聲的,卻自有股子無形的壓力迫來,紫桑感覺頭皮一緊,跪了下來:“姑娘,青槐要被她老子娘給賣了,您救救她吧。”
“賣了?”裴曉晴心一驚,青槐是她身邊貶下去的大丫頭,就算她屋裏不要了,還是可以回壽安堂,老太太應該會給她一個差事當著的,怎麼會被賣了?
“青槐老子殘著,做不得重活,兩個弟妹又小,都沒有差事,原本家裏的開銷都靠青槐的月錢接濟,如今她在姑娘跟前犯了事,她老子娘就把她配給了個鄉下老財,
老六十好幾了,家裏早就有四五房姨太太,青槐過去,得是六姨太太了……她那性子,寧死也不肯,可她老子娘已經收了對方的彩禮錢,奴婢回去時,就看她哭得不形了。”
紫桑邊說邊哭道。
裴曉晴知道紫桑與青槐從小一起長大,又一直在一起當差,自然感情深厚,會同情青槐也是有的,不由皺了皺眉道:“不是讓你送了一百兩銀子過去了麼?又回上青槐得了的那些錢,該足夠她們一家子幾年的開銷才是,為何還要賣女呢?”
紫桑臉上就露出不忿之色來:“她老子娘是個愛財的,那老色鬼也不知何時見過青槐一麵,就上了心,
先前青槐還在姑娘跟前時,那老色鬼也不敢討她,如今她沒了姑娘的庇護,就著人送了五百兩銀子給青槐的老子娘,五百兩,她可以留給兒子討媳婦用了。”
真是豈有此理,天下哪有這樣愛財心狠的母親,裴曉晴猛地一起身道:“走,看看去。”
紫桑大喜,抹了把淚就往前頭引路,靜宜卻道:“姑娘,大通院裏魚龍混雜,帶幾個婆子吧。”
安曉晴一想也是,便讓靜宜挑了兩個身強體壯的婆子,跟著一起去了大通院。
遠遠地,就聽見青槐的老子娘在罵:“小騷蹄子,你當你如今還是四姑娘跟前的大牌麼?如今連老太太瞧不上你了,老娘給你尋個好人家,贖了身,從此再不用為奴為婢,當主子做貴人,吃香喝辣有何不好?你竟然要死要活,真當自己是大小姐,要人供著呢?”
“我不去,娘,求求你,那劉老爺都六十歲了,比爹爹還大上許多,娘,你這是在把女兒往火坑裏推啊。”青槐哭得聲音都沙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