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營金吾衛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如果恭親王殺了自己,那他可以明正言順地殺掉恭親王,還有冠冕堂皇的借口,更重要的是,恭親王的槍裏隻有一顆子彈了,殺了自己,夜千瑾反而安全了,以他的本事,他能打得過恭親王的。

可是,他竟然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竟然還是為了救自己這個曾在三番兩次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

皇帝老淚縱橫,也許,人非要站在死亡的邊緣上,才能看清,誰才是真正心疼自己,關心自己的人,也才能認清,自己在意的是什麼。

“千瑾……”皇帝悔恨萬丈。

恭親王卻抓緊這個機會,舉槍向夜千瑾射去。

夜千瑾避無可避。

他的身手再快,也不有子彈快,先前那兩槍純是僥幸。

當那一聲巨響發出時,夜千瑾的身子動了動,恭親王唇邊含著一絲得意的獰笑,兩擊不中,他自然了解到他的逃亡招術。

皇帝閉了閉眼,不忍看下去。

下一秒,一個身影迅速奔來,扶住皇帝下滑的身子。

“父皇……您有沒有受傷。”

竟是夜千瑾的聲音,皇帝以為自己是幻聽。

悠悠睜開眼,就觸到夜千瑾關切的眼神,眼裏的孺慕真真切切,那是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期盼啊。

“千瑾,你……你沒死。”

皇帝艱難地,不可置信地,又欣喜萬丈地問道。

“父皇,兒臣好好兒的。”長這麼大,皇帝還是頭一次對他親情外露,這麼情真意切的歡喜,是因為他安然無恙,這讓他如何不心酸,如何不動情?

皇帝這才看向地上的恭親王,他的後腦上,一個血洞大開,正汩汩地流著鮮血,心中一慟,這是他疼龐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啊,竟然就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皇帝不由側頭看去,就見夜千瑜傻傻地愣在殿門口,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陌生男子,一個容貌嬌麗的女子。

“多謝。”夜千瑾真誠地向手中執搶的寒石一輯道。

“客氣,我若不救你,我娘子定然又要恨我了。”寒石麵無表情地說道,眼睛卻是寵膩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裴曉晴。

夜千瑾聽得一怔,隨即皺眉道:“你是……”

“楚雲羲,你又玩這一套,你會易容術很了不起嗎?”裴曉晴怒火萬丈,一掌堆向化妝成寒石的楚雲羲。

楚雲羲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慢慢撕下,看裴曉晴轉身要跑,忙捉住她的手道:“我若不化成寒石的樣子,你會讓我跟著麼?你傻傻的跑到大楚來,跟前沒個護得住你的人,我能放心麼?”

“楚雲羲,你騙我不是一回兩回了,我討厭被人蒙騙的感覺。”裴曉晴憤怒地想掙脫他的手,那家夥卻先是一鬆,待她以為掙脫了時,又及時握住,既讓她脫不開,又免得握重了傷了她的手。

就象貓戲老鼠一樣。

裴曉晴更氣,抬起另一隻手就往他堅實的胸前一頓亂鍾,這家夥太氣人了。

想著先前她還因為他太過親近發脾氣,說了那麼大一通義正嚴詞的話,他肯定在心裏笑話她,肯定很得意,氣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