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的笑容僵在臉上,身體裏的力量因為陸崇明的那句話而流逝不見,軟趴趴的跌坐在輪椅上,語無倫次的說道:“姐……姐夫,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崇明沉默以對,手微微一傾,燕窩沿著碗壁流到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激得夏依依抖了抖,麵上沒有一點兒血色。
“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好在冷雲曼也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陸崇明看在夏晚晚的麵子上也可以不計較,可如果再有下次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了。
夏依依不是傻子,自然能夠聽出陸崇明的言外之意。她慌張的推著輪椅上前,死死拉著陸崇明的袖口,哭戚戚的說著:“姐夫,我可以解釋的。”
陸崇明麵上閃過一抹不快,因為顧忌著夏依依傷著,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夏依依麵露喜色,又連忙緊緊抓著陸崇明的手腕,迫切的說著:“姐夫和姐姐才是天生一對,憑什麼冷雲曼迫害了姐姐,占了姐姐的心髒?”
聞言,陸崇明的眼底微微有些鬆動,對於夏晚晚的死因也起了一絲懷疑。為什麼至今夏家人一口咬定晚晚的死和冷家有關?
“姐夫,我知道你娶她就是因為姐姐的心髒,我真的隻是一時糊塗啊!可你看她吃了那麼多次也沒事,誰知道她是不是騙你的!”夏依依哭的泣不成聲,那副模樣確實很有說服力。
陸崇明的心緒被她的這番話徹底攪得亂七八糟,微微施力掙脫了夏依依,幾乎是逃也似的打開門,呼吸一瞬間凝固。
隻見冷雲曼脆生生的站在門口,臉色平靜無波,隻是微微蹙緊的眉心讓人拿捏不住她到底站了多久。
“怎麼了?”冷雲曼的目光略過陸崇明落在那碗燕窩上,麵露疑惑的想要進去,卻被陸崇明拉住了手腕。
接觸到冷雲曼錯愕的目光,陸崇明的心尖銳的痛了一下,閃了閃眸子說道:“書上說,孕婦需要多運動,我陪你。”
冷雲曼臉上閃過一抹沉思,沉著臉從他的指尖抽離手腕,轉過身輕飄飄的說著:“我都聽到了。”
是的,她不僅都聽到了,竟然還在剛剛抱著那麼一丁點兒的希望,希望陸崇明能給自己一個說話,可是他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包庇隱瞞。
一滴淚悄然無聲的滑落,冷雲曼抬手覆在心口的位置。
原來一個人痛到了極致並不會麻木,隻會帶來更多的折磨,眼睜睜的沉淪其中卻無能為力。
陸崇明僵直的定在原地,明明應該拉住她的,可是手中卻仿佛墜著千金的重量,無論如何都抬不起來。
指尖輕微戰栗,上麵還殘留著冷雲曼手腕的餘溫,熱烈的灼燒著心髒。
天邊的新月半隱匿在雲層後麵,似是生氣的憋悶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肯露麵。冷雲曼蜷縮在公園的椅子上,抵觸的不肯踏上回家的路。
“夫人,我們回去吧!”管家盡職盡責的跟著冷心轉悠了一下午,此刻掌心裏都是汗涔涔,生怕她肚子裏的孩子會受不住。
雖然心裏多少有些同情,但她隻是一個傭人,哪裏有立場去對雇主的家事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