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一瞬間,那個男人一雙虎目猛地放光放亮,閃爍出點點星芒。
空氣中一股無形的氣場壓向陸玄,這一刻,陸玄感覺自己好似看到了一個操刀的屠夫,行走在屠宰場中,來回的巡視著滿地待崽的牲畜。
陸玄被壓抑的說不出來話,隻是保持沉默。
那個男人身上氣勢不減,盯緊了陸玄有好長時間,直看的陸玄額頭汗水津津,他本來身子看著就虛,這一來,更顯得他風吹便倒。
突然間,男人動了,一步毫無預料的邁開,出手如電一般,不等陸玄反應過來,那男人就已經是單手箍住了陸玄的脖子,不見他怎麼用力,便已經將陸玄給提了起來。
“誰讓你來接近我的!”
陸玄情知被誤會了,艱難的抬起手放在男人的手腕子上,咽一口口水費盡全身力氣道:“咳咳,你脈相駁雜,想來有舊傷在身,經常會在午夜子時喘血,咳咳……”
在陸玄費力吐出來這一段話之後,男人一愣,手慢慢的鬆開垂了下來。
終於是得到喘氣的機會,陸玄扶著大腿半蹲在地上,方才覺得心頭稍穩,不住的咳嗽。
男人低眼打量了一下陸玄,抿抿嘴,這才開口:“你到底是誰,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眼中隱隱的帶著殺意。
這一刻,陸玄充分相信,隻要自己回答稍微不對勁,他就會殺了自己。
猶豫了一下,打心眼裏,對這個男人有點怯。
“我叫陸玄,妻子是這個醫院的主治醫師。”
陸玄話才落下,那個男人一愣:“陸玄?救活江城市委書記彭懷林的那個神醫陸玄?”
陸玄也是一愣,張口反問:“你認識我?咳咳。”
男人滿懷歉意一笑,然後搖搖頭:“我給我媽倒夜壺的時候聽醫院護士說過陸先生的故事,見還是第一次見。”
陸玄聞言皺緊了眉頭,抿嘴不言語,他本不是一個喜愛高調的人,結果從這個男人口中得知了自己現在聲名大噪,怎會高興的起來。
正想著,那個男人雙膝突然砰一聲砸在地上,直接給陸玄嚇得一激靈。
怎麼回事,剛才還鎖自己喉要殺自己的模樣,怎麼這會又給跪下了?
剛想拉起來他,那男人卻紅著眼睛,低著頭,嘴裏發出來一陣吭哧吭哧的聲音,像極了一頭崩潰邊緣的野獸。
“陸先生,我這輩子跪天跪地跪父母,膝蓋從來沒彎過,現在我媽不行了,我求您發善心,救一救我媽吧!”
說著,就砰砰砰砸了三個響頭。
陸玄啥時候見過這個?一激靈,忙伸手向前,口中道:“咳咳,大哥,您先起來。”
興許是陸玄這一咳嗽,讓那男人誤以為是自己剛才衝動而造成的後果,於是乎,就見他一咬牙:“剛才是我莽撞傷了神醫,我這就給您賠罪。”
說著,他從洗手台下抓出來一根也不知道是誰吃過盒飯隨意丟棄的筷子,對準自己眼睛就要捅。
虧是陸玄眼疾手快打偏了男人的手,不然這一下,怎麼著也要多一個獨眼龍。
饒是如此,那髒兮兮,油膩膩的筷子也在那男人的太陽穴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哎呀,陸先生,您沒事吧!”男人慌叫道。
陸玄揉著因為攔他而生疼的手腕子,嘶了一聲,咳嗽不停道:“大哥,我咳,咳嗽是老毛病了,跟你無關。”
說著,他又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即便陸玄已經給出了解釋,但那男人還是一臉的歉意。
陸玄輕輕的抿嘴:“這位大哥,如果可以的話,咳咳,現在能領著我去看看阿姨情況怎麼樣麼?”
男人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隨後,麵上狂喜,站起來便道:“先生請跟我來!”
說著恭恭敬敬的在前引路。
一路上五樓住院部,來到拐角處最裏間病房,站在門口,那男人揉了揉臉,擺出來了一副憨笑的老實臉,他醞釀了一下情緒,推開門走了進去,口中樂嗬嗬的笑:“媽,今個兒感覺咋樣?”
跟在後麵的陸玄順著他說話的方向看,就見到,在病床上躺著一個老人,骨瘦如柴,頭上頭發也沒有幾根,套著的那身病號服顯得空蕩蕩的。
往臉上看,倒是與那個男人有幾分相似。
“兒呀,我感覺我這身子今個兒好多了,繼續在醫院呆著也沒啥用,還浪費錢,要不咱們還是出院吧。”
“他大姐,說啥呢,今早上你兒子出去的時候你還疼的受不了直流汗呢。”同住一房的病友在旁邊搭腔道。
“大妹子,你別胡說,我啥時候疼的受不了了?小二,你別聽你姨胡說,你姨喜歡往大了說你也知道。”那個男人的母親好似心虛一般給臨床的病友使了個眼色,隨機麵向自己兒子,似逞強一般:“小二,你看我真沒事,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