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的氣氛頓時變得異常沉悶,陷入令人尷尬的寂靜,雙方家長麵麵相覷,都在尋思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惋迅速地與文焱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笑嘻嘻地挽著方奇山的胳膊說:“爸……您也知道我們這一輩的人跟您年輕時候不一樣嘛,我們比較喜歡自由一點……嘻嘻……爸,那個留電話號碼的事,暫時就……就……”
“咳咳……咳咳……”文焱假意咳嗽兩聲以掩飾他的窘迫,迎著父親審視的目光說:“爸,其實不用這麼著急的,這事兒以後再說吧。”
方惋心裏暗暗點頭,算你文焱識相,知道配合說服家長。
年輕人這麼想,但這些話聽在文治平和方奇山耳朵裏卻是另外一番滋味了,臉色又沉了幾分……
“惋惋,你告訴文叔叔,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們家文焱啊?”文治平虎目放光,隱隱透著些許失望和心痛。
方奇山也是一臉憂色地看著文焱,很是認真地問:“孩子,我們家方惋真的很差?真的沒那福氣嫁進你們文家嗎?”
兩位家長語重心長的問話,讓文焱和方惋心裏同時抽了一抽,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那麼疼……誰會願意違背父親的意思呢,兩位家長剛才還興致勃勃的,此刻已是滿臉失落,眼神都失去了神采,仿佛從半空中掉下來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不想被親情所支配去湊合一段婚姻,文焱和方惋也不會忍心給各自的父親潑冷水。
“文叔叔……文焱他……真的很好,不是他的問題,是我……我不適合他。文叔叔,對不起。”方惋心裏難受,特別是看到文治平捏著杯子的手在微微顫抖,再想想,老人家都六十多歲了,急著抱孫子那是必然的。
方惋說這話並非全是違心,拋開與文焱之間的誤會,他確實是警察隊伍裏不可多得的精英,“警界之星”不是白叫的,他的名氣在本市不算小。
文焱心頭詫異,方惋也排斥這次相親?這倒是很出乎文焱意料,難道真不是她刻意安排的見麵?不知怎的,文焱心底隱約有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來不及細想方惋為什麼也會對這次相親提出反對意見,但他卻對她有了那麼一絲感激。至少剛才她沒有故意落井下石,而是用誠摯的語言安慰了他的父親。
同樣的,文焱也站起來了,手拿著一杯酒,恭敬地向方奇山說道:“方伯伯,對不住了。”
“……”
兩個孩子把話都說開了,做家長的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雖沒有責備,但能看出雙方的情緒十分糟糕。文焱和方惋仿佛都能聽見對方心裏無聲的歎息。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是兩個冤家,卻在這一刻有了驚人的默契,好像能感受到對方的無奈和心疼……
十分鍾後。
方惋和文焱走出了包廂,兩人的父親卻不願那麼早離去,還在包廂裏繼續坐著,至於他們會談什麼,可想而知了,不外乎是對這次安排孩子相親沒成功而感到惋惜……
文焱與方惋均是沉默不語,心情有些沉重。
望著眼前這清新婉麗的身影,文焱腦子裏的疑惑轉化成了另一種思維,深邃的鷹眸裏露出智慧的光芒,輕啟薄唇:“方惋,等一下。”
方惋應聲停下腳步,驀地一回頭,不期然撞上男人結實的胸膛……灼熱的男性氣息讓方惋感到慌亂,下意識地往後退,但背後是牆壁啊……
“你……你幹什麼?”方惋有種不好的預感,沒來由的心跳加速。
文焱不但不止步反而欺上前,兩條鐵臂按在牆上,將方惋嬌小的身子環在他雙臂之內,唇角一勾,肅穆的神色頓時不見,隨之一抹邪肆的笑意浮現在臉上,壓低了聲音說:“我忽然有點好奇,如果相親不是你的計劃,如果你不是真的想打我主意,那你為什麼總是會出現在坤山酒樓?別告訴我前兩次遇到都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