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顆種子在她心裏早就萌芽了,隻是在剛剛那一霎,她才聽見了春暖花開的聲音。原本以為他不會有回應,想不到,這塊硬石頭嘴裏也能說出如此令她感動的話。那確實不算最動聽的,但對於她來說卻是最需要最渴望的,以他的脾氣性格,這也許就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吧,表示他心裏是有她的。
方惋一動不動的站著,一顆心砰砰亂跳,飛了起來,滿腦子都是他的聲音,透著顫抖與痛苦無助,渴望愛的聲音啊……背部傳來他的體溫,耳畔是他溫熱的呼吸,略顯急促,卻也透出他的緊張和恍然。其實都是對愛情有著渴望而又存在著恐懼的人,想愛又怕愛,想靠近又怕擁有了之後還會失去。隻要是存在這種心情,那說明,真的愛上了。
文焱能感受到方惋的身子從僵硬變得柔軟,他摟得越來越近,想要將這女人揉進骨子裏去疼著……她是要一輩子賴著他,她不知道這句話在勾起他那段傷心的回憶時,更是深深地震撼著他的心靈。
她此刻說不出煽情的話,她隻能用哽咽的聲音輕輕“嗯”了一下,但這對於文焱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心裏暖烘烘的,孤寂了太久的靈魂現在才算是真正找到了依托,這一次,他希望這個女人真的可以陪伴在他身邊直到很久很久之後。心貼心的感覺很美妙……他和她的婚姻終於有感情基礎了,雖然沒有正式地說出“喜歡你”這三個字,可是彼此像是能聽到對方的心聲,這算戀愛嗎?
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麵對著,她卻羞澀地將頭埋在他胸膛,想起自己先前竟然大膽說出那樣的話,她還沒緩過勁來。文焱見她臉頰緋紅,不由得心情大好,這個女人,說好了會一輩子都陪著他,這麼高興的事,是不是該慶祝一番呢……
“啊……”方惋一聲輕呼,人已經被他抱了起來,在他火熱的目光裏,她被放到了床上。
“你……你該不會是又想……那個……”
“剛才在浴室裏隻是熱身而已,現在時間還早,我們……”
“熱身?你還來啊?”方惋揪著眉頭,心想啊,這男人也太猛了吧。
文焱強健的身軀壓在她身上,卻沒有進一步地索取,而是在她唇上輕輕一咬,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了,隱忍的神情十分有趣。
“你……你怎麼……”方惋愕然,紅著臉坐起來。
文焱硬是忍著沒再去看她,因為……他怕自己會真的忍不住再要她一次,而今晚,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文焱一邊打開衣櫃拿出衣服,一邊輕柔地對方惋說:“你先睡,我現在馬上要去醫院。癩子還在醫院治動手術取子彈,我必須馬上去看看。”
文焱顧慮得沒錯,癩子是個關鍵人物,當然不能掉以輕心。
方惋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今晚他也許不會回來睡了……好貪戀他的溫暖,舍不得放開,但是,他的工作要緊啊,她就算再怎麼不舍也要按捺住。
“嗯……”方惋怔怔地點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老公……你今晚為什麼沒有回我電話和短信啊?為什麼趕來海邊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同事?”
文焱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無奈地搖頭笑道:“你啊,還好意思說,最近幾天是不是沒留意通訊公司的短信?我打過電話給你,但是……你的電話停機了!而我當時因為在辦其他的事,所以怕來不及趕去,隻好讓副局長帶著刑警隊的人先去了。”
“停機?”方惋窘了,原來是這樣啊,難怪等不到文焱的電話了,敢情是她給文焱發過短信之後就停機了!
“我還沒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海邊碼頭,為什麼會知道癩子的事?”文焱佯裝嚴肅地看著方惋,隻是眼底不再有冷意,有的是絲絲疼惜……
方惋知道遲早會被他問到的,那也不用隱瞞了,就將自己如何得知莎莎的事,如何知道癩子會在今晚逃走……全都說了出來。
文焱的臉色變了又變,原來她竟是為了彌補那一晚她嚇走莎莎的事。他其實早就沒怪她了,而她卻因此而暗暗做了那麼多的事,隻為將功補過。這個女人啊,說她聰明吧,有時會讓他刮目相看,說她笨吧,有時會讓他想抓狂!不過他就是沒辦法再對她生氣了,今晚的事,說起來,他也有一定的責任,他應該早一點察覺她的異常,阻止她擅自去冒險。
文焱心情複雜,又是心疼又是慍怒,黑著臉說:“以後,不準你再把自己當成女超人,今晚的事,雖然是警方誤將你當成是跟癩子一夥的抓起來了,但是你想想,如果警方不及時出現,而你一個人莽莽撞撞地衝出去麵對幾個大男人,不出危險才怪!你當時沒長腦子嗎?手裏捏把匕首就衝出樹林,你知不知道,那些混混身上很可能有槍啊!你給我提供線索有功勞,可你的膽子也太大了!記住我說的話,以後,不準你那麼拚命,不管什麼事,先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