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焱抱著方惋上樓去了,但是他所說的話,深深地印刻在人的心裏。方惋的鼻子酸酸的,身體裏洶湧著麼,滿滿的感動,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任由他抱著一步一步走上樓梯。這個男人啊,短短幾句話卻足以驚天動地了。文焱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明明白白地告訴林雲芝,打壓了林雲芝囂張的氣焰。旁邊還有個尹夢璿啊,有幾個男人會願意在自己的初戀情人麵前表達對現任妻子的情意?那麼地斬釘截鐵,一字一句都是那樣堅定。
方惋簡直看呆了,懂得保護妻子的男人最帥最拉風了!
方惋還在呆滯中,她已經被文焱抱進房間了。
從方惋搬走那天起,她的房間就被林雲芝改成客房了,現在她躺在鬧鬧的床上,文焱坐在床邊,抱著她,低聲地安慰著。
“姐姐……”鬧鬧稚嫩的聲音響起,小小的身子爬上來,像是一種出於本能的反應,鑽進了方惋懷裏。
孩子的心靈是極為敏感的,他能感受到大人的不開心。他雖然不知道姐姐為什麼在發抖,臉色也這麼蒼白嚇人,但是他會用自己的方式來哄姐姐。
“姐姐乖乖的……”鬧鬧學著大人的樣子,小手輕拍著方惋,奶聲奶氣地哄著。
文焱抱著方惋,方惋抱著鬧鬧,溫馨又和諧的畫麵看上去就像是一家三口。
方惋的情緒平複了一些,但她還沒完全緩過勁來,已經好多年沒有像先前在廚房的時候那麼害怕過了,她的心跳到現在還沒恢複如常。但是這比起她第一次發現自己患有這種恐懼症時的表現,今天的已經是不算什麼了……
最害怕最無助的時候,能夠躲在他懷裏被他安撫著,溫暖著,身邊還有乖巧可愛的弟弟在心疼著她,方惋覺得自己其實很幸運,雖然她的心理障礙發作了,但經過這件事情,她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了文焱身為一個男人的那種令人動容的擔當,她喜歡被他嗬護的感覺,太甜太窩心了,這是幸福的味道吧,是的,也隻有幸福的味道才能將她身體裏的恐懼抹去。
方惋幽幽地一聲歎息,吸吸鼻子,抬眸看著他的下巴,小聲地說:“文焱,關於我怕火的事,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是我其實很害怕去提起……十年前,我母親在一場由於爆炸引起的火災裏喪生,當時我就站在那棟樓的對麵看著起火的,還有我的一個朋友,也是在那一次遇難了,從那之後,我就害怕火,不敢再炒菜,就連電磁爐都不敢碰。我爸爸帶我去看了心理醫生,但是沒有用,我的病情沒有好轉……”
方惋終於說出來了,她對於自己患有恐火症的事,一直都挺自卑的,那是她最不能釋懷的痛,一看見火就犯病,十年來,這種心理和精神上的痛苦折磨著她,使得她時常都需要小心翼翼,避免會犯病。今天她確實懷有一絲僥幸心理,心想她多年沒有犯病了,興許已經不會再害怕,但事實證明,她的病,還是那麼嚴重。
文焱覺得胸口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方惋這麼嚴重的心理疾病,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對於她不下廚的事,他還真沒往別處想,也曾在心裏暗暗地以為她或許是不喜歡做飯。
“惋惋,以後有什麼事就說出來,不要再像今天這樣了,幸好你爸爸打來的電話我有接到,不然……”文焱低低地歎息一聲,有點後怕,就像他在知道方惋騎車被撞倒的事,當時的感覺也是心有餘悸。
方惋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隻覺得好像自己跟他之間又再靠近了一點。不是身體的接近,而是心。
文焱的目光一瞥,落到了鬧鬧身上,這小家夥聽故事都聽得睡著了,並且還趴在方惋身上,小手放在她的胸脯,不偏不齊正好是在她最為傲人的部位。小孩子在打人懷裏睡覺都愛這樣,天性使然嘛,喜歡香香軟軟的東西,因為會讓孩子感到母親的味道。
文焱臉一黑,那可是屬於他的福利,被鬧鬧霸占了,即使是這麼小的孩子,文焱也會感覺自己的權益受到了侵犯。
“喂喂喂,這小子幹嘛呢!小爪子拿開!”文焱說著還伸手去抓鬧鬧的手。
方惋臉一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跟幾歲的孩子較勁?”
文焱大言不慚地說:“孩子怎麼了,這能是隨便摸麼,鬧鬧就算是孩子那也是男孩子……起來起來,別睡了,快要開飯了。”
方惋真是哭笑不得,眼看著鬧鬧被文焱抱在懷裏,無辜地咬著手指,憋屈的眼神像是在說:人家在抱著大饅頭睡覺呢,怎麼就被弄醒了!
文焱見鬧鬧苦著臉,他也於心不忍,愛憐地在鬧鬧臉上親了一下:“鬧鬧乖,餓了吧,吃飯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