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秦樺和文焱一起去見穆釗,這也是一種心理戰術。首長當然知道秦樺被紫幻的毒所困擾,而她又是穆釗愛的女人,隻希望如今的穆釗在看到秦樺時,能夠喚醒他的心底的某種良知,或許他會透露有關紫幻的線索。
天氣更涼了,深山裏的日子也不如之前那麼好過,比外界更早地進入到冬天。被關押在這裏的人,每個都穿上了厚厚的棉大衣。統一的深藍色,統一的款式,統一的厚度。如果是換做以前,穆釗以及他的幾個兄弟,一定是受不了在沒有空調和暖氣供給的情況下生活在這樣的大山腹地。但自從進來之後,每天都有規律的生活,鍛煉身體,每天必不可少的就是做運動,現在他們一個個的都適應了這人倉裏的環境,雖然很冷,但也能承受得住。
穆釗是這些人當中最有閑情逸致的一個。除了下棋玩遊戲,他還會練字。他的石室裏有文房四寶,每天寫上那麼一會兒,他也樂在其中。如今的穆釗可以說是修身養性了,更體現出他儒雅的藝術家氣質,特別是在他揮灑筆墨的時候,自然會散發出與世無爭,寧靜祥和的氣息。
一首《蘭亭序》才寫到一半,穆釗便有些心緒不穩了,原本飄逸靈動的行書字體,在他的手腕莫名顫抖的時候竟然差點留下一處敗筆。穆釗及時收了筆,站在書桌前呆立半晌,眉宇間隱隱透著幾分無奈……看來,我還需要更冷靜,更淡泊。
書法本是能陶冶性情,鍛煉人的心xg,穆釗潛心書法也是為了讓自己的內心更安於現狀,這作用好比信佛的人天天誦經是一樣的道理。
淡泊清遠,無欲無求,才是穆釗對自己最終的要求。說不上看破紅塵,隻是想讓自己的心從無止境的中解脫出來。
今天看來是難以再下筆了,穆釗也不強求,將筆墨都收好,恰在這時,他的訪客也到了。
秦樺和文焱並排坐著,兩人前來的目的都是為了紫幻。其實文焱感覺有點尷尬,隻是首長不同意由秦樺單獨會見穆釗,必須是在文焱的陪同之下。
秦樺背對著門坐,在聽到背後的響聲時,她的身子微微一顫,背脊僵硬,硬是沒回頭,但她能感到有一雙火辣辣的目光投來。
進來之前已經做好思想準備了,但是到了這一刻,秦樺還是忍不住會有點緊張。不管穆釗現在什麼身份,畢竟是瓜葛那麼深的人,恩怨情仇都深入到骨子裏了,如何能有平靜的心態。
穆釗看起來很淡定,但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坐下來那一秒,他放在腿上的手,掌心微微發汗。
她穿著他最喜歡的淺橘色衣服,齊耳的短發,清瘦的容顏上隱隱透著幾分紅暈,明澈的眸子還是一如往昔一般動人。比起她被囚禁的時候骨瘦如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現在的她,恢複了不少,不再是一層皮包骨了,看起來應該有90斤的體重,臉部也不再那麼幹癟凹陷。雖然她已經是快要五十歲的人,可五官的輪廓比起年輕時候相去不遠,隻是多了些皺紋,肌膚略顯鬆馳,但仍然能辨出幾分她年輕時的風采。
秦樺看著穆釗坐在自己麵前,這麼近,但又感覺似是遠在天邊。心情頗為複雜,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他穿著深藍色棉衣,胡子沒有刮,頭發到是整齊的,他的眼神很沉靜,在看不到以前那種淩厲的鋒芒和,他真的變了不少。
文焱他眼底藏著一抹欣慰……看到現在的穆釗,給人一種平靜祥和的感覺,褪去了梟雄的霸氣冷酷,顯現出來的是一個與世無爭的麵目。如果不是因為知道穆釗的底細,文焱真的很難相信眼前這看似普通的中年人竟會是曾經叱詫風雲的穆釗。
秦樺和穆釗就這麼無聲地對望著,隻有他們自己才能明白彼此的眼神裏交流些什麼。
文焱有點尷尬,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他來此並非純粹探望,主要還是受首長所托前來。
“咳咳……咳咳……媽……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