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我沒有一天不在想念季虔,我的血和骨,每一晚,都叫囂著那個人的名字,可是我明白,我永遠配不上季虔,即使我們曾經是親密的情侶,可當我的父母被人撞死,我一個人流落街頭,狼狽到想死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我和季虔不同的生活軌跡,所以那時候的我選擇了離開,我總在幻想,有一天,我可以光鮮亮麗,重新出現在他的麵前。
可是,不可能。
我低頭想起今天下午季候凜的刁難,明明應該我成為主編,可是季候凜偏偏選了一個能力不如我的,我也是氣惱,跑到他的辦公室裏,他卻把沈眉桉的ip項目改編交給我,看著他冷漠的嘴臉,我又一次體會到了,誰對誰錯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有權力。
沈眉桉一直是文華工作室的招牌之一,可是早在五年前就跟盛華簽訂好《我本心安》的影視改編,私下裏連演員都訂好了,可是盛華卻一下換了個主人,影視改編的事一拖再拖,眼看著盛華沒有提起的意思,而沈眉桉又催的緊,季候凜這幾天盡是焦頭爛額,而我恰好撞槍口上了。
這五年,我總是自認為體會了困苦,卻從未想到,最糟糕的永遠在後麵。
思來想去,我坐到桌子前,開始搜集一切的資料,沈眉桉那本書完全是在我來之前的所創作的,我連看都沒有看,連沈眉桉這個人我都是在加入文華之後,隻看過幾眼,那都是在每一年的年會上。
而且,從父母離開的那時候,我與人交流就會有障礙,我每次都要在紙上打一遍又一遍的稿子,來確認自己要跟合作雙方談的話,背下來然後隔日,公事公辦的念出來,隻不過,每一次我都知道,比起我說話的內容,那群可以決定我工資多少的男人更關注我的三圍以及我會挑哪個娛樂場所進行談話。
不能說我每一次去談工作,那群大腹便便的合作者都會揩油,因為我沒那樣的美貌,隻是似乎所有的男人都有個特性,能在見到女性的第一眼判斷這個女人的有關於性的一切,隻有一次,我被人灌多了酒,差點被人脫了衣服,那一次是季北望及時趕到抱我回去,我想我跟他的友誼太純了,我在他的懷裏,顫抖著身子,而他屁反應都沒有,隻是看我倔強地忍著眼眶裏的淚水不說話也不笑,那一刻,我渾身充斥著恥辱的感覺,明明沒人碰我,我卻感覺,我的身體像是被扔進了垃圾堆一樣,惡心極了,我拚命用熱水清洗,卻怎麼也洗不掉那惡心的觸感,在黑夜裏,我沉默地爆發著所有的委屈,可是哭完,看著鏡子裏那個腫著眼睛的我,心澀的流不出更多的眼淚了,哭過怨過,太陽還是會升起在照不到我的地方。
從那以後,季候凜很少安排我去參與這樣的事,就算有,也會安排人跟著我。
而現在,似乎我又要孤軍奮戰了。
寫完一切談話稿子的我不會想到,我會以這樣的身份,時隔多年再一次見到季虔。
再見,卻又仿佛與他遠隔千山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