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們的餘生叫做奈河橋(1 / 2)

短短的幾個小時,我睡著了,做了一場夢,夢裏是我多年以來,鮮少去回憶的場景,那是快畢業的一天,季虔那時候,正盤算著讓我見一下他的父親,在他父親出院以後,我那時總是笑他,還沒上大學呢,就想把我綁緊了,他看著笑得正歡的我,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他說:“我不僅僅想擁有你的此刻,我還想吞占,你的整個餘生。”

窗外的風一吹,天黑了,眼前的少年一下子隱匿在黑暗中,我沒有大聲哭叫,隻是任我的淚水流了滿臉,我知道,我已經徹徹底底失去我生命裏那最新鮮最美好的一部分了。

它以一種枯朽的姿態倒在我麵前。

A城下雨了,清晨,六點的A城,灰蒙蒙的,除了漫無邊際的烏雲,我睜眼的第一刻,找不到其它顏色,隻有濃重的灰色在我的眼前漂浮著。

季虔在一旁吸的煙,煙味飄進我的鼻腔,我下意識地咳了幾聲,他掐滅了煙,看著我,眸子裏,是一片死寂,他說:“為什麼沒有血?”

為什麼沒有血。這個問題像一個炸彈,讓我的腦子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我簡直不敢相信,季虔會問我這個問題,他的用意太明顯。

不用猜,太明顯,他不加掩飾,讓我的心失去了跳動的能力,明明我此刻沒有什麼,我卻感覺我離死不遠了,我昨夜流動著的不安的血液失去了溫度,我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沒有任何回頭餘地地輸了。

看我不說話,季虔直接掀開了被子,被子上潔白一片,除了淩亂,找不出任何的液體,他似乎還不嫌我難堪,指著床單對我說:“你是不是和季北望上過床了?”

看著他的臉,我發誓,我從來沒有那麼一刻比此刻,更想掐死我麵前的季虔,他把我的自尊全部都奪了去,我赤身露體,可是比起這些,他還是更在意那床上的血跡,他對我全無信任可言,我看著他的臉,就想起昨晚那個愚蠢的我,我的自尊是由昨晚的我和現在的他一同毀了的,他讓我和那些站街女沒有任何的區別,哦,不,有區別,他們有錢,我除了一身的傷,什麼都沒有。

我與那群紅燈區的站街女一樣把身體給了一個賤人。

我從床上走下去,撿起昨晚落在地板上的衣服,衣服昨晚被季虔撕爛的差不多了,完全不能穿在身上了,季虔就那樣看著我,渾身沒有穿著衣服的我,我感受到了他的眼神,回頭看了一眼他,轉過身去,就那樣,沒有任何羞恥地出現在他麵前,對他說:“我幹不幹淨,你不都還不是上了嗎?現在你要嫌我髒?怎麼不把自己洗幹淨啊!”

話剛說完,我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我自視,我這一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唯一值得被珍惜的,不過是自己這一顆不可被任何踐踏的自尊心,可是從此刻開始,我發現,我什麼都沒有了,連這顆自尊心都是可以被拋棄的。

季虔看著我哭的樣子,頓了頓,臉上的陰鶩也淡了去,他還是盯著我,又一次對我說:“你跟季北望在北城呆了五年,他那麼喜歡你,又是那麼花的性子,會放過你嗎?而且,五年了,你對他的喜歡一絲都未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