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凡勤到了石桌跟前,第一個看見的就是金鋒,當下就沒了好臉色。
等到安庭葦提出《孤山春江圖》的質疑以後,孔凡勤瞬間就暴走起來。
嘴裏冷笑迭迭,麵色陰森沉沉:“安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奉勸安總一句,不要相信某些人的判定。有些人,狂得了一時,狂不了一世。”
這話明顯衝著金鋒來的。
金鋒卻是麵不改色,都不帶正眼瞧孔凡勤的。
安庭葦輕柔從容,輕聲說道:“孔大師,世事無絕對,你……”
孔凡勤硬生生打斷了安庭葦的話。
“不用再說。這幅《孤山春江圖》是贗品無疑。”
“安總早先也看見了,這畫除了我之外,還有我的師兄以及王振虎王大師三個人交叉鑒定,最後得出來的結論。”
頓了頓,孔凡勤冷笑說道:“就算安總信不過我和我師兄,但王振虎王大師……安總總該信得過了吧。”
“王大師,那可是夏老的親傳弟子。”
安庭葦怔了怔,麵色沉靜,淡淡說道:“金先生說這幅畫是對的。我相信金先生的判定。”
“既然孔大師堅持這畫師贗品,我也不勉強。”
“這幅畫是安家獻給老太爺的壽禮,贗品我們不會拿出來,也丟不起這個人。”
“我會再請其他大師對這畫做新的鑒定。”
聲音平和清淡,但語氣卻是柔中帶剛,女王級的總裁風範在這一刻凸顯的淋漓盡致。
孔凡勤微微一愣,隨即冷笑出聲:“安總這是想以財壓人咯?安家千億級的大財團拿了個贗品出來,還有理了?”
“奉勸安總一句話,在神州,我們幾個鑒定過的東西,其他人……還真不敢再給安總看畫。”
安庭葦玉臉頓沉。
金鋒端坐在石凳上,輕輕點燃一支煙,沉聲說道:“什麼時候,古玩行裏也有黑社會了?!神州那麼大,你們陳家把天都遮了?!”
孔凡勤麵色一變,冷笑迭迭:“你不信,大可以去試試。”
金鋒冷哼一聲。
還沒說話,一邊的老頭卻是勃然變色,指著孔凡勤破口大罵起來。
“你個狗東西小兔崽子什麼眼神兒?”
“這麼大開門的仇英《孤山春江圖》,你楞說是贗品!?”
“陳璞那老東西是怎麼教你的?你又是怎麼學的?”
“老幾十歲的老東西,這些年都學到狗身上去了!”
老頭這話罵得相當難聽,不但罵了孔凡勤,就連孔凡勤的師父陳璞都罵捎上了。
孔凡勤那叫一個氣呀。
短短半個鍾頭內,被一老一小連著罵了自己跟自己的師父,這份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麵色鐵青,怒視那老頭,嘶聲叫道:“這位老爺子,你年長是老輩罵我沒問題。但你不能罵我師父。”
“我師父年紀不比你小,身份地位在古玩行裏,也是數得著的。”
“瞧你老也是古玩行的老人,規矩你應該懂。”
那老頭卻是冷笑出聲,眯著眼睛,顯然動了真怒。
“你跟老祖宗我講規矩?你算個什麼東西?”
“老祖宗,我就是規矩!”
孔凡勤嘿嘿冷笑,輕蔑的看了看那老頭,大刺刺的叫道:“老人家,你年紀大了,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在這古玩行裏,我師父陳璞,才叫規矩。”
那老頭立刻暴走。
這時候,孔凡勤又叫道。
“看你是老人,有句話還是得奉勸你,做人,積口德。免得將來……報應給下一代。”
聽到這話,金鋒嘴角上翹,點上煙,淡淡的吞雲吐霧。
一邊的老頭啊,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狠狠的瞥了金鋒一眼。
忽然間,老頭笑了起來,從牙縫裏蹦出一個好字來。
“有種,忒有種了。”
“很——好!”
“孔……大師是吧……咱們就事論事,我這個老不死的倒要請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