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怎麼會在這?”
眾人回頭一看,隻見一輛快遞三輪上下來一個衣著臃腫的男子,滿是風霜的臉上,一雙眼睛賊亮。
在眾人虎視眈眈的矚目下,金鋒麵不改色擠進人群當中,衝著棉襖男嘶聲叫道:“老表,你啷個會在這裏?”
棉襖男怔怔的看著金鋒,一臉茫然。
金鋒掏出毛巾遞了過去,嘴裏叫道:“家裏出了那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我還說送完快遞就去你們家。”
一聽這話,棉襖男眨眨眼,眼睛裏的疑惑更深了。
上前一把扶起棉襖男,轉過頭來冷冷說道:“說說怎麼回事?”
“誰來說?”
感冒之後怪異的聲音讓本地人都覺得有些瘮得慌。金鋒幹癟的臉皮黑紫一片,看著更加的怪異。
村長抬手指著金鋒,沒好氣的叫道:“他是你老表?”
“撞死了俺家的老牛。俺要他五萬,他隻給了這點。你說怎麼辦?”
金鋒低頭看了看氣若遊絲的老牛,偏頭說道:“五萬太多,賠不了……我這裏有兩萬。要不要?”
村長一幫子人肯定不幹了,冷笑聲聲:“三萬多就想把這事了了?你怕是在做夢。”
金鋒沙啞的聲音叫道:“三萬多,不少了。做人做事,給自己留條後路。”
村長當即怒了,指著金鋒的鼻子叫道:“少他娘的給老子說道。今天沒五萬,別想走。”
金鋒點點頭輕聲說道:“那行。叫交警過來處理。該賠你多少,我們賠多少。”
“嘿——”
“小崽子二球貨,你還想找交警?”
“告訴你,這裏是老子說了算。天王地老子來了也得賠老子五萬塊。”
金鋒沉著臉嘶聲說道:“賠你五萬,不是沒有。就怕你沒命拿。”
村長滿臉橫肉,粗暴蠻橫指著金鋒大聲罵道:“我日嫩姐,我看你個二球是傻逼了,敢跟老子耍橫。”
“你他娘的一個外省人也敢在老子後山溝撒潑打野了?”
“不放你點血,你個龜孫還真不知道自己姓啥嘞。”
手一揮,一幫子年輕人頓時湧了上來,帶著殺氣要打金鋒。
金鋒垂下眼皮,嘴角一撇,握緊了拳頭。
這當口棉襖男撲了過來,擋在金鋒跟前雙手連擺大聲說道:“不關他的事,別動手啊,求求你們了……”
“車子……車子你們拿去,你們拿去……”
村長狠狠戳了棉襖男的胸口幾下,冷笑叫道:“算你小子識相。”
冷冷盯了金鋒兩眼,正要上車,金鋒嘶聲叫道:“我老表都這樣了,你們還忍心要搶他的車?”
“就不怕有報應。”
村長聽了這話嘿了一聲,指著金鋒叫道:“你給兔崽子嘴巴弄毒。老子的老牛白死了是不?”
“搶!?對。老子就明搶了又咋地。你來咬老子啊。”
“有錢贖車,沒錢給老子滾。”
“再瞎逼逼老子弄斷你一隻手,也就那麼回事。”
金鋒慢慢抬眼起來,拉開包包取出四疊錢來,冷冷說道:“送你一句話,天矮報應得快。”
見到錢的村長咦了一聲,嘿嘿嘿的冷笑起來:“兔崽子送快遞還挺能掙錢的啊。”
“早特麼拿出來不就完了。”
“報應?”
“報應你個媽逼。”
說著,一把搶過金鋒的錢湊近鼻子前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手指蘸著口水隨意的數了數,確認真偽之後,冷蔑的看看金鋒。
回頭曼聲叫道:“把牛給老子弄走,今晚打牙祭。”
村裏一幫子人拖著老牛揚長而去,隻留下滿地的血跡斑斑。
北風呼嘯而來,無情的吹刺,刺骨刺心。
棉襖男忽然間一下子就要給金鋒下跪道謝,卻是被金鋒扶住,看了看棉襖男輕聲問道:“孩子被拐了?”
“嗯。”
棉襖男無奈的搖搖頭,一個大男人瞬間流下淚來。
金鋒看了看棉襖男的麵向和氣色,默默的從包包裏再摸了兩疊錢出來塞在棉襖男手裏,靜靜說道:“孩子丟了自己會回去,你先回家照顧你老母親。”
“你老母親命苦,別讓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