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米 完美大結局(上)——求票!(2 / 3)

“都準備好了?”

咬了下唇,楊梅點了點頭,“是。”

說罷,她又忐忑不安地走了過來,坐在了他辦公桌的對麵。

“爵爺,我還有,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嗯?說吧!”

嚴戰的目光早就已經收了回去,語氣不太冷,可回答得卻有點兒心不在焉。一道低低沉沉的聲音,像琴弦入了心,讓楊梅心頭一顫,好不容易才提起了勇氣來,雙手再次握得死緊。

“如果那個權少皇來了,你真的會把她交出去嗎?”

她的話,終於引起了嚴戰的注意。

狐疑地看著她,嚴戰扯了下領口,倚在椅子上,隨口淡聲說。

“不該問的,不要問。”

楊梅一直喜歡他,卻也害怕他,僵直著身體,她默默地起身走到他的麵前。

“爵爺,如果你需要……我,我也可以的……”

她帶著幾分哀求的聲音,有著姑娘在心愛的人麵前常有的軟弱。可落入嚴戰的耳朵裏,他卻挑高了眉頭,似乎不確定她的意思一般,似笑非笑。

“你說什麼?”

難得失控了一回,話也已經說出口了,楊梅索性放開了緊攥的手,又近了一步。

“我是想說,占小姐她是人質,非常重要的人質。為了我們的計劃成功,你最好還是不要動她得好。如果你有那方麵的需要,我也可以的。”

“你可以?”

恍然大悟一般,嚴戰修長的手指輕叩在辦公桌上,淡淡地問著,好像真在猶豫和思考一樣,良久沒有聲音。這樣子的他,讓楊梅愈發弄不懂他的想法,牙齒在唇上咬出一排深深的凹槽來,再出口的聲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爵爺,我伺候了你這麼久……我想,我的心思你肯定也是明白的……其實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歡你……不,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說,我沒有想過其他的事情……我隻想能伺候好你。還有,其實你也知道,我就是老爵爺挑選出來,伺候你的。”

一口一句伺候,楊梅運用的很稔熟。

那種感覺,就像古時候向帝王侍寢似的,特別有誠心。

她說的話自然也沒錯,跟著嚴戰回到國內的時候,她確實是satan組織的老大,也就是她嘴裏的老爵爺,從一眾長得漂亮還很能幹的姑娘裏麵精挑細選,又經過層層考核才脫穎而出的。

她並不是平庸的女人。

在跟隨嚴戰之前,她很自信。

可他一次又一次的漠視,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自信心。

心怦怦直跳著,她不時瞄著嚴戰的表情。

可是過去了好一會兒,她見他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好像並沒有拒絕的樣子,緊張的情緒就落下去了不好。她忖度道,看來一直都是她自己太不懂事兒了,嚴戰是個正常人,他怎麼會不想?

膽子大了一些,她輕喊了聲兒“爵爺”就慢慢地蹲在了他的腳邊上,軟軟的身體靠了過去,一隻手環上他堅實的腰身,另一隻手慢慢地伸向了他腰間的皮帶。

嚴戰沒有動靜。

她一臉的紅,腦子裏拚命想著受訓時的那些課程,想著她該怎麼樣做才能讓他滿意從來收了自己。想著想著,身體也漸漸地熱了起來,耳朵更是緊張得嗡嗡直響。

“楊梅!”

嚴戰突然低低喊了一聲兒,像是回過神兒來了。他皺起眉頭,臉色陰冷。

楊梅嚇了一跳,身體顫抖了一下,一雙眸子近乎乞求地望著他。

“爵爺,你讓我……試一次可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的話剛落下,剛才還沒有動靜的嚴戰突然間站了起來,喉結上下鼓動著,額頭上的青筋隱隱躁動,冷漠的樣子甚為駭人。而他陡然降溫了不止八度的聲音,更是直戳她的心窩子。

“出去!”

楊梅腳下一軟,垂下頭跌坐在了地上,嚇得心髒都不會跳動了。

剛才他還那麼優雅的,溫和的,矜貴的一雙眼睛,為什麼不過轉瞬之間,就變得那麼凶殘和嗜血?就因為她碰了他嗎?

滿臉緋紅地吸著鼻子,她委屈得說不出話來。

一隻手撐在桌上,嚴戰也久久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他像終於緩了一口氣來,自嘲地掀了掀唇,看著她語氣怪異地說。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你。”

見楊梅不解地抬頭看過來,他臉上再次流露出幾分難堪,蹲身扶起了她。

“去吧,下不為例。”

“爵爺……”

他再一次變得溫柔的動作,讓楊梅的一顆心又活絡了起來。

掙紮著,她直起軟掉了的身體,手足無措。

“對,對不起……可我是真的,真的……”

她太急於表白,臉都脹紅了。她知道自己喜歡他喜歡得太過卑微,其實她也真的沒有哀求過什麼,更是想都沒有想過他會娶了她。隻不過,她希望能一直伺候在他的身邊兒,如果他需要女人了,她能替他解一下情致。

可是……

他那種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兒,代表了什麼意思?

嗬!不管她怎麼刻意去討好,他對她連單純泄欲都做不到嗎?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嚴戰斂著眉頭,衝她擺了一下手。

楊梅捂了一下臉,羞愧得飛奔著離開了。

歎了一口氣,嚴戰鬆了下領口,這才接起了電話來。

“父親……”

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隻見他的麵色陡然一寒。

“嗯,我知道了。”

接下來,他隻是一一應著,並不怎麼多說話。等對方掛掉了電話,他拿在手裏沉默了許久,才將它放了下來,麵色沉沉地坐在椅子上,良久不動。

占色一個人在臥室裏。

斜躺在沙發上,她舒舒服服地拿著遙控器換著台的找電視節目看。這個地方雖然偏僻,可也有獨立的電視收訊。與京都不一樣,它的節目就好像定製的一樣,頻道不太多,好在效果還不錯,畫麵很清晰。

壓抑住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大心大肺地看得很投入。

楊梅離開前,給她留下了一些護膚品。

由於懷著孩子,她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這會兒閑得蛋痛,她拿了一隻護膚霜出來,一邊兒在手上反複的塗抹著,一邊兒對著電視劇看得哈哈大笑,那表現在臉上的情緒,簡直不像一個身不由己的人質,還真像出來旅遊的。

“太逗了!哈哈哈,實在太逗了!”

“哈哈哈哈……”

嚴戰進來的時候,她正抱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吃驚地愣了愣,他眸子淺眯著,靜靜地看著她,沒有移動。

占色好像壓根兒就沒有發現屋子裏多出來了一個人,依然故我,笑得眉開嘴咧,抹完了護手霜,又拿了一個抱枕過來放在腿上,完全無視他。

嚴戰真心佩服她了。

這樣的悠閑狀態,真不是哪一個女人都能夠做到的。

“好看嗎?!”

不得已,他主動走近過去,坐在她的旁邊,淡淡先開口。

占色輕蹙下眉頭,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下又轉回到了電視上,就好像真的在認真探討一樣。

“還行啊,你看這個男主角,他演得多好!”

“……”嚴戰無力吐槽,隻是盯著她看。

“哈哈,瞧瞧人家這演技,甩你八條街都有多。哈哈哈哈,太逗了!哎喲!可樂死我了。你說他人長得這麼帥,怎麼就敢自毀形象的這麼演啊!哈哈哈……”

“……”

“不行了!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痛!哈哈哈……”

“……”

五分鍾後,嚴戰終於崩潰了。

一把將她手裏的遙控器搶奪了過來,將電視一關,高大地身體隨之挪了過去,將她整個臃腫的身體半圈在自己與沙發中間,低低地問。

“你就不能先擔心一下自己的安危?”

看不了電視的占色,心裏特別鬱結,她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重重地推開他的胳膊,直起身來,又拿過楊梅洗好的蘋果來啃了一口,哼哼著說得特別隨意,一臉寫著滿不在乎。

“我要擔心了,你是不是就會放了我?”

“不會!”

哢蹦!

又惡狠狠地啃了一口蘋果,她心裏尋思著是在咬他的肉,表情有點怪異。

“那不就結了麼?擔心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嚴戰喉結滾動一下,心思有些躁了!

大概每一個綁架了人質,卻發現人質半點都不著急,不僅吃他的、玩他的、還轉頭過來忽悠他的人,都會像他現在這樣狂躁吧?

他生氣了!

就像小孩兒在搶糖吃一樣,負氣地抽掉了她身前的抱枕,奪去她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蘋果,‘咚’的一聲丟在垃圾桶裏,接著又狠狠攬住她抱了起來,氣勢洶洶地走向了屋子中間的大床。

怒火在湧!

可瞧了眼她的大肚子,他到底還是良心發現了,輕輕地將她放了上去。

占色蜷縮了一下腿,看著頭上那張與權少皇越看相像的俊臉,一動不動,也不發一言,隻是盯住他,滿是輕蔑地笑。

嚴戰也不說話。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老半天,他突然一轉身,去了浴室。

嘩啦啦!

水流的聲音每響一下,占色的心髒就跟著急切的跳動一下。

閉上眼睛,她揪住睡衣,哪怕裝得再鎮定,也有些發慌了。

怎麼辦?要死!

她可不想這樣兒來一段婚外性。

很快,水流聲兒停下了。

清晰有力的腳步聲,停在了她的旁邊。默默的,他沒有動靜,良久,她才感覺到身側的位置突然往下一陷,帶著一股沐浴的清香,他躺了下來,手臂也順勢橫在她腰間,輕輕將她圈了過去。

“睡著了?”

男性溫暖的身體,熟悉又陌生,占色渾身僵硬,雞皮疙瘩冒上來了。

“嚴戰,你不會真這麼混賬的吧?”

她以為自己說得很平靜,卻不知道聲音已經在嚴重扭曲。

“你認為我應該是好人?”

一顆冰冷的水珠子,從他的頭上落在她的脖子裏,順勢流了下去,激得她身體發顫,頭皮一陣陣發麻。在這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她真希望自個兒突然就擁有了什麼超能力,可以一腳把他踹到十萬八千裏去。

可是,她沒有。

幹笑了兩聲兒,她挑高了眉桃。

“當然,其實我吧,一直都覺得你是好人。”

她說得很矯情,也承認,全是為了敷衍他的。

作用有沒有她不知道,反正硬著頭皮也得說。

嚴戰果然沒有觸動,拉了拉身上那件黑色綢緞麵料的敞領睡衣,將一身精壯有棱角的結實肌理故意展示出來,在燈光下散發著一片誘人的光澤,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真心話?”

“真!”占色縮了下脖子,“特真!”

幽暗的目光定格在了她的臉上,嚴戰的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那就好,我很榮幸。”

榮幸你個死人頭!

占色心裏一陣亂罵,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表現。當然,她更沒有作死地將身體後退讓他產生出一種欲拒還迎的心理來,隻是將自己繃直得像一個屍體,忍住心頭敲鼓似的戰栗感,深呼吸了一下。

“嚴戰,我們倆,其實可以談談!”

“嗯,你想談什麼?”拉過被子來,嚴戰擁住她。

“你放開我再說。”

他輕歎,鬆了下胳膊,卻不放開,“說吧!”

身上被他火爐子似的熨燙著,這樣說什麼說?

占色咬了一下牙齒,“你要這樣耍無賴,我跟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輕輕唔了一聲兒,嚴戰手臂緊了緊,又順勢拂了下她肩膀上垂下來的頭發,替她綰到耳後,親密地湊近了些,將腦袋埋在她清香的發間,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倦意。

“既然不想說,那就睡吧!”

占色心驚肉跳。

他這樣到底算什麼?

繃著個身體,她見他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也不好去捋虎須,隻淺淺歎一聲兒,想要對他進行攻心戰。

“嚴戰,你對我有一些想法,我明白。可是我已經嫁人了,現在還長得像一隻大肚子蟈蟈,你又是權四的堂兄,咱倆這樣不明不白地睡在一起,你覺得合適麼?”

“很合適。”

“合適?是長了你的品味呢,還是踩了我的誌氣了?”

輕笑一下,嚴戰慢吞吞地從她發間抬起頭,表情古怪。

“你說理解我對你的想法,那你到是說說看,我什麼想法?”

有那麼一刹,占色覺得他臉上的笑容很龜裂,很刺眼,很迷離,讓人瞧得心裏發刺。

“還能有什麼?哼!這不明擺著?”

用手指梳理著她的頭發,嚴戰繼續笑,“不!你不了解我的想法。不僅如此,你也從來就沒有了解過我這個人。你不知道吧?我殺過很多人,在我手上死過的人,我都已經記不清楚了。在我看來,人命就如草芥。哪怕是你……”

低頭笑看著她,他修長的手指突然一用力,扼上她纖細的脖子。

“捏死你,我眉頭都不會皺。”

“咳!”

呼吸不暢,占色重重張著嘴呼吸了幾下,迎上了他眸底閃爍的光芒。抬高了下巴。在他指間的力道裏,笑容十分挑釁,像是在觀賞一隻牢籠裏掙紮的困獸般,一字一頓說得十分艱難。

“嚴戰,如果真像你說得這麼容易。為什麼你的眼睛裏,隻有一種情緒?”

嚴戰不答,眼神專注而熱熾。

然後,他的耳朵,聽見了她輕飄飄的兩個字。

“痛苦!”

“我痛苦?我憑什麼要痛苦?痛苦是你們才對!”嚴戰突然一發狠,扼緊了她的脖子。

“嚴戰,別自欺欺人了,你的眼睛裏全是痛苦。因為你知道,哪怕你打敗了權少皇,或者你得到了我的身體,你也永遠得不到我的靈魂。……甚至於,你永遠也找不到自己靈魂的救贖!”

靈魂的救贖?

嚴戰目光陡然危險地眯起,一隻扼住她的大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你錯了!這個世界永遠隻遵循一個規則,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而女人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男人之間的戰利品。我贏了,你就是我的,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隻要我要你,你就是我的!你聽明白了嗎?”

身份?

占色緘默了一下。

不過,她以為他的意思是指他嚴戰是權少皇堂哥的事情,也不太以為意,隻是硬著頭皮,繼續與他打這一場心理戰。

“多天真的想法啊?!嚴戰,其實你什麼都得不到的。本來吧,你還可以擁有權氏的地位,擁有權家的高貴血統,甚至恢複你原來的身份。可是現在呢,現在你跟他攤了牌,真刀真槍地拚上了,那麼你就成了公敵,他有遍布整個華夏大地的勢力網,你跑得掉嗎?就算你脅持了我,也不過就是過街的老鼠,隻能躲在這犄角旮旯裏,活得有意思嗎?”

這女人的嘴,忒狠!

不過,卻把嚴戰給說笑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也很好看。眉梢一揚,唇線微抿,弧線優雅。

“權氏的地位、身份,或者你還想說金錢,你以為我稀罕?”

不稀罕嗎?

占色看著他,頓了一下。

“男人的追求,無外乎成王成事,女人成堆。你不在乎這些,那你要什麼?”

“章中凱有一句話,說得極對。我要的,隻有你!一個男人,如果對金錢、地位、身份、一切都不在乎了,那他還能在乎點兒什麼?不過隻剩下心悅的女人而已。”

“得了!這也太可笑了!你曾經有很多機會擄走我,為什麼選在現在?”

“可笑嗎?一點也不可笑。要擄走你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我好不容易才在這個棋局上走出了一記絕妙殺著,好不容易才精心布置好了一個瞞天過海的棋局,也好不容易才棋高了一著贏了權少皇,在你看來,僅僅隻是可笑?”

占色勾唇,輕輕搭上他的手背。

“對!很可笑!十分可笑!”

加強了語氣,她不緊不慢地分析,“嚴戰,你可笑就在於,明明有野心,卻偏要拿一個女人來當幌子,和古時候商紂滅亡怪妲己,周幽王被弑怪褒姒有什麼區別?!你一開始回國,不就是為了對付權少皇,拿到北x—21d來的?少教所裏的那些事,不也都是你整出來的?”

見他不答,她冷笑一聲兒,“如果我沒有猜錯,在你的背後,一定還有一個人。他是satan的頭目,還是另有其人?你們早就已經布局好了吧?安東華、章中凱,甚至權世衡都是你們的一顆棋……你們在利用他們,真正的目標,看上去一直都是北x—21d,可這些表麵的掩蓋下,你們要的卻是權家,要整個權家和五術。”

嚴戰沒有吭聲兒,隻是默默盯住她。

露出一個笑容來,占色拉開他扼住脖子的手。

“在鹽商大廈那一次狙擊權少皇的人,就是你吧?”

“嗬,理由?”嚴戰又笑了。

“那些案件的卷宗我都仔細看過,之前一直想不通,現在我明白了。狙擊槍響之後,丟下《金篆玉函》穿著警服下樓的人應該是你,而再次進入鹽商大廈的人卻是顧東川。他為了掩護你離開,被zi懷疑上了。然後就在他的別墅裏麵請客,利用蔣清平搞出一出戲來,其實就是為了替他自個兒洗脫嫌疑。”

“說得很利索,然後呢?”

“之前你們本來想要等權氏叔侄‘鷸蚌相爭’,而你們‘漁翁得利’。可是後來,是等不及了嗎?狙殺失敗之後,你索性與權少皇合作,先搞掉權世衡。所以你倆暫時性成了同謀,互相放棄了追殺對方。可是,一等權世衡落馬,你們的計劃又卷土重來了,對吧?而權少皇他也盯上了你,你就拉上我來孤注一擲。”

嚴戰隻笑,“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占色繼續盯著他的眼睛,“18號樓的事情之後,我也一直想不通。既然你的手裏麵有那一段錄音,為什麼沒有拿出來,直接把權少皇致於難以翻身的境地……現在,我突然想明白了。”

嚴戰握了下她的手,“因為唐瑜像你,就連聲音也像。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對,因為你喜歡我。”占色盯住他的眼睛,說得大言不慚,冷冷發笑,“林心紋應該也是你們的人吧?可惜,你沒出手,權少皇卻逮住了她,再然後zi也盯上了你。在這個時候,顧東川他顧及到和唐瑜的女兒在你們手裏,甘願替你去頂罪,故意在孕婦餐廳裏麵,當我的麵兒,用他並不習慣的左手去硬接了服務員的稀飯火鍋,讓我對他生出懷疑來。甚至於,他還私自做主,好端端地領了人去麗市151廠,讓zi抓了一個人髒俱獲,製造了一個‘蝙蝠’被抓的假象,從而保全你,想把你再次掩入暗處。”

嚴戰黑眸爍爍,隱隱已有笑意。

“繼續說!”

占色咬了一下唇,視線針蜇般盯著他的眼睛。

“而權少皇將計就計,對外宣稱已經抓到了蝙蝠,作出要處理他的樣子來……而事實上,你們卻不想顧東川出事兒。他是五術‘山’的唯一傳人,五術少了誰,都不再是權氏五術了,正如權少皇想讓五術再重聚權氏一樣,作為權氏的後人,你也有同樣的想法。所以,你們想救顧東川,又想要北x—21d,就必須要用我來交換……因為這也是最後的一次機會,說不定,還可以要了權少皇的命,一取多得。嗬嗬,我真是一顆好棋子,不是嗎?”

嚴戰見她說完抬著小臉兒,眼睛澄亮,突然心底一熱,撩了一下她的頭發,歎口氣,嗓子低啞。

“口渴了吧?要不要先喝點水,再繼續鞭撻我?”

占色脊背一僵,瞪著他,“難道不對?”

嚴戰再笑,吻了下她的額角,饒有興趣地打趣,“你啊,不就想引我說出點兒實話來嗎?隻是可惜了,我這個人的意誌一向很堅定,哪怕美人在懷,美人計的作用也不太大!除非你……”

一點一點,他的臉壓了上來,唇接近她不足兩厘米。

“除非,你陪在我身邊,不要再離開。”

臉上像被炭火烤了一樣,占色心驚一顫。

這樣的距離,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景況,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被擄的那一個夜晚。他在她的頭上罩了麵罩之後,那個驚心動魄的吻來。心驚肉跳之下,她對上嚴戰銳利而熱灼的眼神兒,心底有一種叫著絕望的東西,像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地纏在了她心髒上。

“嚴戰,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

“怎麼亂?”嚴戰撫上她的臉,他的手,白皙修長,“告訴我。”

占色脊背有點發冷,“我是孕婦。”

“我知道。”

“我是你弟妹。”

“我知道。”

“那你……”對上他心機深沉的眼睛,占色真想去撞豆腐,“你為什麼還要逼我?”

嚴戰抬頭,撫了下她的額頭,躺了下去,不答反問。

“你希望他來救你嗎?”

熱得讓她流汗的體溫消失了,占色終於鬆了一口氣。

而他的這個問題,她其實很矛盾。

沒有一個人不想在虎口脫身,她當然也會希望權少皇來救她。可是一想到這裏的凶險,她又害怕他真的跑過來吃了暗虧。金三角這裏畢竟不在國內,地勢複雜,又是satan組織的老巢,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就算四哥帶足了人馬過來,也不見得能討得到好處。

沉思了片刻,她突然蹙了眉。

“作為一個魚餌,我想,我沒有選擇別人行為的權力。不過嚴戰,我卻有選擇我自己行為的能力。如果你有一點了解我,你就該知道,我最不喜歡受人的要脅了!”

輕嗬一下,嚴戰咳了一聲兒。

見她狐疑的看過來,他清了下喉嚨才笑。

“是你在威脅我吧?拿自己來威脅我?”

“沒法兒,誰讓你喜歡我?”她挑釁。

眸色一冷,嚴戰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矜貴。

“不要挑戰我的脾氣,好好養著身體,你身上要少了一根頭發,我不僅會讓權少皇死無葬身之地,包括你的兒子,你的朋友,所有你看重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來給你陪葬!”

占色的心一寸寸涼透,他卻再次冷冷眯眼。

“放心,我從來說到做到。”

淡淡一抿唇,占色考慮了一下,突然問,“聽你話裏的意思,你現在並不想殺權少皇了?”

一把托住她的下巴,他目光銳利。

“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可以不殺他。”

“你認為我會同意?”

“拒絕對你來說,不是好主意。你一直沒得選擇!”說完一伸手,他抓住了她裹入了自己的懷裏,輕輕地圈住了她。

占色狠狠一皺眉,正想將身體退出他的占領地,卻被他死死撈著就拽了過去,徹底禁錮在了一個陌生的懷裏,嚇得她倒抽涼氣,恨不得一口咬死了他。

“無恥你!”

拉過被子來,嚴戰將兩個人裹了進去。

“乖乖睡覺!我不會動你。”

呼吸驟然一停,她正想反駁,他卻在她的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小幺……”

占色一愣,靜靜的望著他。

溫柔地吻下她的麵頰,他用一種近乎沙啞的嗓音,輕聲兒笑。

“男人在床上不能惹,你不懂?”

“……”

“快睡!”

燈光熄滅了!

占色煞白著一張臉,僵硬在他的懷裏,哪裏能有睡意?

“睡吧!”

他又說了一遍,黑暗裏伸過來的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在哄孩子一般,聲音裏似乎還夾帶著一抹促狹的笑意,聽上去特別的可惡。

但是,他真沒有更過分的舉動了。

占色抿緊了唇。

嗚呼哀哉!她暗歎著,不停安慰著自己。就當被一隻大狗熊給抱了吧?好歹為了肚子裏的閨女,她也不能和他硬碰硬,或者直接去撞死守貞吧?

一連好幾天,占色都過著這樣的生活。

見天兒的頭腦昏沉,在他狀若恩愛的嗬護下,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她很無奈,卻又不敢過度的刺激他,讓他變得更過分。

在無限閑暇的時間裏,她隻能想孩子,想朋友,想與四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快樂,想她能夠想象得到的一切美好時光,用來鼓勵自己要堅強。

度日如年,日曆好不容易才翻到3月15日。

掐指一算,從她離開京都市,已經過去整整一周了。

在這一周裏,她心裏有過無數次的希冀,希望這又是一次嚴戰與權少皇的合作,過兩天四哥就會來接她回家,她又可以見到小十三,又可以與艾倫和孫青她們聊天侃八卦,過著米蟲的悠閑生活了。

可一次一次希望,換成了一次一次的失望。

真實的情況是,她完全得不到權少皇的消息,也得不到其他的任何消息。

她問過嚴戰,可他什麼也不說,隻是笑。

而那個設計她的章中凱,自從紅璽台一別,她也再沒有見過。

有的時候吧,她寧願自己麵對的人是章中凱。雖然章中凱他也很壞。可至少她能夠看得出來他那個人的心思,能夠把他齷齪的一麵赤裸裸地展現在麵前,甚至還可以沒事兒損他幾句,氣得他恨不得從來沒有出生過。

但是嚴戰不同,她弄不懂他,哪怕他每天晚上都會過來擁著她和衣而眠,寵溺的樣子也完全把她當成自個兒的小妻子一樣來對待,她還是根本不了解他。

這日子,純粹是混吃等死!

摸著大肚子,她歎著氣想:再不回去,等兩個月,預產期就要到了。

她不能讓她家小閨女出生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吧?

可作為一隻大肚子蟈蟈,她能怎麼辦?真是沒有一點兒辦法了。

心裏的擔憂,一日勝過一日。她總在猜想嚴戰究竟怎麼和權少皇交涉的,也不知道權少皇到底會不會為了她過來涉這個險。

胡亂地混著日子,終於到了3月20日。

同時,它也是24節氣的‘春分’。

自從章中凱的“藝術化犯罪方式”震驚了她的小心肝兒之後,她就情不自禁地關注上了與節氣有關的日子。早上起來,在日曆上畫上了一個圈兒之後,她默默念叨,這已經是她到金三角的第14天了。

陪她用完早餐之後,嚴戰照常離開了。

她木木然地淡著臉,由著楊梅帶著在小樓的附近瞎溜達。

這些天兒來,都總會趁著溜彎兒的工夫,觀察附近的地勢。雖然說她對勘探這事兒不專業,可單憑肉眼也能看到,此處不僅森嚴戒備,還有山巒的天險,就算四哥要帶兵進來收拾這些人,肯定也不會那麼容易吧?

唉!

溜達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她便有些累了。

穿過一片小竹林,正準備回臥室,她的目光突然就被不遠處佇立的一名迷彩服守衛給吸引了過去。

那個身影兒……有點眼熟?

皺了一下眉頭,她正想看清楚,楊梅就發現了她腳步的停頓。

“占小姐,你怎麼了?”

占色不敢再看,趕緊地彎下腰來,捂著肚子。

“沒,沒什麼。我肚子突然有點兒不舒服,你去告訴爵爺……”

楊梅得了嚴戰的命令不能離開她的身邊兒,哪裏肯走?

她左右看了一下,突然朝著那名士兵招了一下手,“你過來一下。”

再次抬頭時,占色見到一名高個子士兵跑了過來。

可仔細一看,根本就不是那個人。

難道她剛才花眼了?

吐出一口氣,她失望地站直了身體,又拉住了楊梅。

“不用叫了!就是寶寶踢了我一下。回去休息吧,一會兒就好了。”

楊梅挑了一下眉頭,一臉狐疑地觀察著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擺了下手。那名高個子士兵就默默地退了回去。占色歎息著吸著鞋子,徑直朝臥室走去。

不一會兒嚴戰回來,果然得到了她的情況。

低下頭來,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好點沒有?這裏也是有醫生的,你要什麼事,讓楊梅去喚他們一聲,你現在的身體,不同於普通人,不能強撐。”

肉麻的曖昧,過分的關心。

占色躺在那裏像一尊活菩薩,心裏冷哼一聲兒。

“不用了,你這麼好心,我容易短命。”

知道她嘴毒,嚴戰也不多辯解,隻笑著將手順著她的肩膀滑下,摟在了她的腰上,半拽半拉地將她帶到了餐廳。

又要吃午飯了?

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占色幾欲抓狂。

與她的神氣鬱然相比,嚴戰不惱不急,精神頭很不錯,也完全不提她心裏的別扭,隻是語氣溫柔地對著桌麵上一道又一道精致的菜肴向她介紹名字,勸她要多吃一點,把身體養好一點,好像壓根兒就不知道她隻是一個人質一樣。

占色真快要被他給逼瘋了。

“嚴戰,你到底要玩什麼花樣兒?要殺要剮你能利索點嗎?”

嚴戰側過頭來,刮了刮她的鼻尖兒,俊臉上滿滿都是寵溺。

“不要亂發脾氣,對寶寶不好。”

他的語氣溫柔得帶著潮濕的情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才是孩子他爹呢。

占色狠狠一蹙眉頭,更加氣惱得不行了。大概因為今天看見了那個疑似的人影兒,失望感讓她比任何一天都要心緒不寧,恨不得直接就撕碎了麵前這一張偽裝的親和臉皮。

“我家孩子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嚴戰輕笑,“我可是幹爹。”

“要臉不要你?”占色按住胸口,氣得瞪大了眼睛。

嚴戰眉頭一挑,好脾氣地夾了一塊賣相極好的排骨遞到她的嘴邊上。

“傻姑娘,你就算要殺我,也得先填飽了肚子才有力氣吧?”

整個人僵硬在那裏,占色使勁兒剜了他一眼,“人渣!”剜完了見他無語,她又自覺無趣,索性拂開了他的筷子,自己慢騰騰地夾了菜吃起來,不再去理會他。

他說得很對,隻有吃東西,活下來才能有辦法。

現在這個情況,絕對不能意氣用事。

不管四哥來不來,不管他什麼時候來,就算要逃命,她也得養足了精神!

一頓飯吃下來,她吃得愁腸百結。而嚴戰優雅的姿態,卻矜貴得像一個王子陪著愛人在參加國宴,品嚐世紀大餐似的慢條斯理,實在讓她生恨。

心滿意足地吃完,他將憋屈的她圈在懷裏,輕聲發笑。

“行了!不要生氣了,一會兒帶你上山散散心,怎麼樣?”

上山?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

稍稍琢磨一下,占色就沒有反對的想法了。

作為他手裏的一顆棋子,她雖然沒有辦法抗拒。

可是,她總得盡一切可能,觀望一下棋盤上的風雲吧?

看得出來,satan組織占山為王的日子已經很久了。

附近大大小小的山頭,都基本已經納入了他們的統治範圍,除了遠近可見嚴密的防守之外,還有斷崖殘垣的天然屏障,確實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兵家要塞。

而嚴戰帶她上的那座山頂,卻又有著另一番景象。

與遠處的山巒不同,這一處山頂很平整,修了一些建築,插了竹籬,栽種了芭蕉花草,搞得就像一個夏日度假的休閑山莊,她上去的時候,還見到有人在上麵忙前忙後的準備著什麼。老實說,要不是站在這裏就可以感受到四麵八方的獵獵山風,她真以為自個兒隻是來旅遊的。

總歸,這是一個很美的地方。

如果不是現下這景況,而是一家人來度假,她一定會喜歡上這裏。

一想到自己的家人,眺望著遠方,她眼圈不由發紅。

嚴戰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淺淺笑說。

“今天晚上,這裏將會有一場夜宴。”

夜宴?

看看遠山近巒,看看近處忙碌的人,占色驚悚了。

“嗬,你們好有閑情雅致!”

嚴戰勾下唇角,轉過身來,擎著她的肩膀盯視著她的眼睛。

“我父親,他會過來。”

“你父親?”占色再一次驚悚了,“權世衡?”

“不是,我的義父。他姓嚴。”

嚴戰說完又轉開頭去,牽著她的手到了一處平整的斷崖邊兒上,讓人抬了兩張日光椅來,舒舒服服地躺在那裏曬著太陽,雙眸微微一眯,聲音放得極淺。

“晚上見到了他,你也不用害怕。”

“我為什麼要害怕他?”占色坐在他旁邊,懶洋洋地輕問,“左右不過一人質罷了,有本事,你直接宰了我好了。”

嚴戰看著她,忍不住輕笑一聲兒。

“有很多人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恐懼感,我猜你也會。”

恐懼?她現在就很恐懼好吧?

不過,聽到這句話,占色對他這個“父親”還是好奇了起來。

“還有這麼厲害的人物?說說看,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看了看遙遠的湛藍天際,嚴戰的眼睛裏,透出一抹荒涼的落寞來。

“他是一個好人,一個在我最艱難的時候救過我的人,一個一心一意為我盤算未來的人,一個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幫助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人。也是一個想把世界上一切美好的東西,都通通交給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