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的窗戶旁邊,煙霧飄渺,忽暗忽明的他的臉有些看不清,那修長挺拔的身影立在那,五官輪廓分明,看著旁邊垃圾欄裏的煙頭一愣,他什麼時候煙癮變得這麼大了?
“少抽點。”
她看著深沉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關心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被他目光看到有些不自在,剛想開口說不想到處是煙味,他似低吟的話就在耳邊響起。
“好。”
他將剩下一半的煙在旁邊煙灰缸裏搓滅。
她沒有想到他會這般聽自己的言語,靜靜的看了他幾秒。
“走吧。”
她知道他說的是回陳家,點了點頭。
倆人從碧盛出來,直到上車都沒有說話——
車廂裏播放著黃小虎的《沒那麼簡單》,
“……
沒那麼簡單,就能找到,聊得來的伴,
尤其是在看過了那麼多的背叛,
總是在不安隻好強悍,
誰謀殺了我的浪漫
……”
她伸手將音樂的音量調小後,才認真的看著他,感謝的說:
“我爸的事謝謝你。”
顧南晞聽到她過於生疏的話語,心裏很不舒服,抿著唇,目光直視著前方的交通,對於她道謝的話充耳未聞,修長的手去伸了過去,將那音樂的音量調大。
莫名的,心裏像是注入了涼涼的空氣一般,她收回目光,別過臉看向車窗外。
她不是她,所以連她聲音都不想聽到。
這樣突然的認知讓她忍不住心裏一重,不如閉上眼聽著音樂。
顧南晞的餘光從身邊掃過,看著她刻意保持沉默,疏離自己的模樣,握著方向盤的手慢慢收緊,臉色有些暗沉,胸口壓抑的像有種東西堵在那裏,沉沉的讓他很不爽。
“你就這麼的想要離開我?”
他沉著聲音,一字一句的問,握著方向盤上的手青筋迸出。
陳思娜原本跟隨著音樂的神經被他突然而至的一句話腦子嗡了一下,疑惑的看著他,迷茫的目光讓顧南晞眸色又暗了幾分。
“在我身邊你就這麼的不開心?”
下午顧南馥打了電話給他,告訴他已經把事情都跟她說清楚了,隻是她的反映並沒有想像中的好,甚至神情淡淡的讓她有些擔心陳思娜對他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愛。
他隻知道自己那瞬間來的倉慌讓他十分恐慌,他算準了她心裏還有自己,可是在旁人確認的時候,心不可抑製的痛,開著車闖了無數個紅燈到她跟蔚藍去逛街的地方。
遠遠的,看著她笑靨滿麵,眉目之間全是悅愉,挽著蔚藍有說有笑,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愉悅。
想到早上離開之時,她那一臉的清冷跟對自己的不耐,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握得不能再緊,直到無法跳動。
甚至覺得,當初放縱她離開是自己不該有的決定,那時候原本一句解釋就能消除的誤會,卻在遲了一年多來到來,也在她心裏成了微不可足的解釋,似有若無的解釋,因為在她的心裏都無關緊要了。
一坦不愛,什麼樣的解釋都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沒有任何的作用。
陳思娜紅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酡紅著臉,有些迷茫地望著他。
心裏的感覺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嗯,跟一年前一樣。”
她平靜的聲音在他的心裏掀起了驚濤巨浪,車後猛的是一陣急促的喇叭聲,車子一個轉變竄入了旁邊的人行道上麵,直直的停在那。
陳思娜眼裏一片沉靜,愣愣的看著窗外,直到雙肩一疼,身體被他強行頒過他的方向,目光掃過那雙修長漂亮的手時,隱約感覺到它的顫抖,心驀地一緊。
顧南晞的黑眸緊緊的盯著她的臉,目光如蓮墨般深沉,眼裏的黑暗就像一個無底洞一般,她的目光從它那裏掃過,心陡然的一顫,慌忙別開臉看向他的衣扣處。
肩上的力度越來越大,她的眉頭擰得越來越緊,卻倔強的沒有先開口,任由的這樣望著自己。
他稍低頭,能聞到她發間的清香,看著她卷翹烏黑的睫毛,一臉的神情清淡,他的胸口像被千斤頂壓住了般抑鬱窒息。
“我不許!”
他腥紅了眼,聲嘶力竭地說,眸底的情緒深得令她看不懂。
“顧南晞,如果倆人在一起隻會無限的傷害,不是分開更好過嗎?”
她自嘲一笑,聲音充滿著無奈。
“誰說會無限傷害?我有傷害到你嗎?”
他搖晃著她的雙肩,滿目的傷痛讓她心一抽。
若真的說傷害過,也是他以前對自己的態度惡劣,不顧及自己的感受,讓自己的心一挫再挫;在麵對顧南馥的時候,若不是她發現了那個事實,或者他會一輩子都選擇隱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