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你就聽老頑固的話吧,我知道你的心意,等他好了,爺爺一定讓那小子娶你,不然,我揍死他!”身後,蘇淺淺爺爺蘇容一臉狠厲地說道。
“莽夫!”華景仁輕笑,笑意看著輕鬆,眼底卻有著難掩的苦澀,華無心的情形其實並不容樂觀,已經兩天了,他卻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
醫生暗下悄悄告訴他,就算華無心脫離危險了,但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因為,他腦部受傷實在太嚴重。
也許出了重症室,他也會這樣躺著一直昏迷不醒,成一個沒有任何知覺的植物人。
華景仁不敢將這樣的實情告訴任何一個人,包括華無心的父母。
他們詢問病情,他隻會告訴他們:“我相信無心!”
“爺爺……”蘇淺淺嬌羞。
“害什麼羞?孩子都有了,難道你還不想嫁?”蘇容是個直爽性子,有什麼說什麼,說話也不知道轉彎抹角。
“放心,隻要無心醒來,我一定為他們辦一場隆重的婚禮!”華景仁應道。
“那他可得快點,晚了,我孫女的肚子就遮不住了。”蘇容看著蘇淺淺還很是平坦的肚子皺眉。
“爺爺!”
蘇淺淺囧死!本來因虛弱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叫什麼叫,再怎麼叫,你的肚子還是會大……”事情一說開,蘇容反而沒之前那麼尷尬了。
不過,這一下卻輪到蘇淺淺尷尬了……
“爺爺,我想回病房了。”蘇淺淺感覺真是敗給他老人家了,未婚先孕好像是什麼很光彩的事情,還當著這麼多的人說,他為老不尊不怕羞,她還想做人的,好吧!
“徒兒,還不快點抱你師姐回房!”見蘇淺淺討饒,蘇容立即背著手對攙扶著她的顧念深吩咐。
“好的,師父!”顧念深是個十分聽話的好徒弟,一應之後,便再次將蘇淺淺攔腰抱起,轉身,快步向她的病房走了去。
看華景仁那樣輕鬆的樣子,還有心情跟自己爺爺蘇容打趣鬥嘴,蘇淺淺以為華無心的情況並沒有很嚴重,她真的以為他很快就會醒來,便安心在病房裏等著。
哪知這一等,竟變成了遙遙無期。
……
一個月後——
蘇淺淺已經康複出院,而華無心也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了,隻是人卻依然沒有蘇醒,如醫生所料那般一直沉睡不醒,成了沒有任何反應的植物人。
當蘇淺淺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她直接就暈了過去,醒來後,她不哭不鬧,隻是說要去陪著華無心,這一陪竟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在他身邊說著話,說著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說到高興時,她會放聲大笑,可是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她一直不哭,卻讓其旁看到這一場景的人心裏憋的極為難受,特別是她的爺爺蘇容,對她吼了幾次,他說:淺淺你個死丫頭,想哭就哭吧,爺爺又不會笑你,再這樣我會被你憋死的!
蘇淺淺卻隻是回頭望著他笑,她說:無心不喜歡看我哭,我不哭。
有身子的人怎麼經得起那樣的折騰,隻是一天一夜,她就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倒了過去,可是,蘇淺淺卻是個倔強的姑娘,醒了之後,她便又跑來陪著華無心。
三天之後,她其實還想陪,若不是醫生警告她,再這樣折騰,肚子裏的孩子就保不住了,她還不會停下來。
近段時間,她害喜害的厲害,吃什麼吐什麼,就是喝點水也會吐。
把胃吐空了,就會吐苦膽水。
挖心挖肺的吐,隻要一聞到刺)b7激性的味兒,她便吐個不停,吐不出東西就吐苦膽水,這一番折騰下來,她不但沒因為懷孕增加體重,反而還瘦了不少。
蘇容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卻又無可奈何,什麼忙也幫不了,不禁時常搖頭歎息……
“無心,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孩子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給你生個孩子嗎?現在我肚子裏就有一個,你醒來看看好不好?”這些天,隻要蘇淺淺精神好點就會來華無心的病房裏拉著他的手說話。
“無心,那個女人死了,就在我們出事的那天去世的,以前我那麼恨她,可是真得到她死亡的消息,我竟然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你說我是不是很奇怪?”說到此處,蘇淺淺的眼裏又有了淚花,卻是仰起頭倔強地不讓淚水落下來。
“無心,你知不知道,那個罪魁禍首秦媽,也被抓進牢裏了,這世間惡有惡報,老天爺不會放過誰?可是,我卻寧願老天爺放過她,然後換你醒來,你知道嗎?沒有你在身邊纏著,我發現生活竟是這樣索然無味,我再也不要什麼仇恨,再也不要報什麼仇,我隻要你,隻要你能醒來……無心,你聽到了麼?”說到激動處,蘇淺淺不禁用力搖著沉睡中的華無心。
“淺淺,別這樣……”蘇容輕輕拍著蘇淺淺的肩膀勸慰。
這些天,一直是他陪著她。
偶爾,也會換顧念深,隻是他還有餘小樂那個孕婦要照顧,所以,來的比較少。
“無心,你醒來好不好?隻要你醒來,我就嫁給你,我再也不逃婚了,求你了!我不能沒有你,我們的孩子也不能沒有你……”蘇淺淺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依舊拉著華無心的手不停地說著。
“淺淺……”
“爺爺,我決定了,我要嫁給他,我要和無心結婚,我要和他結婚!”
蘇容正想開口再勸慰一下,忽然,蘇淺淺就轉過頭將他的話打斷。
“你要和他結婚?”蘇容一驚,隨即,搖頭反對道:“不想,我反對,他都成這樣了,也不知能不能醒過來,孩子,別傻了!”
“爺爺,你不懂,除了他我不會再愛任何人,自然也不會再嫁別人,這一輩子,不管他醒不醒來,我都是他的妻,生是他的人,死他的鬼,永遠不離不棄……”蘇淺淺含淚笑著,抬手輕輕抹了抹眼角的淚。
蘇容沉默了,年輕的時候,他也愛過,知道那種深入骨髓的愛會讓人變得多麼堅持,他知道自己是勸不動蘇淺淺了。
可是,心裏卻又十分不甘心,於是,沒有再勸蘇淺淺,而是,氣惱地跑到華家找那華景仁大吵了一架。
當然,這些蘇淺淺並不知曉。
三天後,在蘇淺淺的執意要求下,華景仁為她和華無心在醫院辦了一場簡單而特殊的婚禮。
蘇淺淺穿上了上次和華無心一起去選的婚紗,同時,也幫他換上了那次選的新郎禮服。
婚禮並不隆重,除了幾位必要的長輩到場外,唯一的兩個客人就是顧念深和餘小樂。
病房也被蘇淺淺布置一新,紮上了彩色的氣球和各色彩帶,一對大紅喜字被貼在病床頭的牆上,格外搶眼喜慶。
“蘇淺淺小姐,你願意生死苦樂永遠和他在一起?愛惜他,尊重他,安慰他,保護著他,兩人同時建立起美滿的家庭,你願意這樣做嗎?”
病房裏,一個牧師站在華無心的病床前宣讀著夫妻誓言,並詢問著蘇淺淺。
“我願意!”
蘇淺淺輕聲答著牧師的話。
“華無心先生,你願意生死苦樂永遠和她在一起,愛惜她尊重她,安慰她,保護著她兩人同時建立起美滿的家庭,你願意這樣做嗎?”同上,牧師再問。
“我想他是願意的。”
又是蘇淺淺在回答著。
牧師看著蘇淺淺停頓了幾秒,然後,又繼續說道:“好了,你們現在可以交換戒指,然後互吻……”
牧師話落,蘇淺淺便依言從餘小樂手裏拿過戒指給華無心戴上,然後,又拿過另一枚戒指給自己戴上,一人分飾兩角,令在場的人看得心酸。
特別是唐婉如,當初,她並不心儀蘇淺淺這個兒媳,可此刻,看著她這樣,她不禁在心底悄悄認同了她,她想,若是林寶珠,肯定做不到她這樣不離不棄。
剛開始兩天,林寶珠還願意陪同她來醫院看看,一個星期過後,她便不願意來了。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也就這樣了,唐婉如並沒有怪她,隻是暗自慶幸著,華無心當初眼睛夠亮,沒有選擇林寶珠,而是選擇了眼前這個令人心疼的蘇淺淺。
還是她的兒子眼光好啊!
麵對此情此景,她不得不在心底暗暗讚歎。
最後,蘇淺淺在眾人朦朧的視線裏低頭吻了吻華無心緊閉的嘴唇,她並沒有吻很久,隻是輕輕一碰就離開。
“好了,現在你們是夫妻了!”
見她抬起頭,牧師便立即歡喜地宣布。
“謝謝!”蘇淺淺嘴角微揚地向牧師道謝,並讓餘小樂悄悄給牧師送了一個大紅包,然後,才讓顧念深送他離開。
晚上,大家都走了,隻有蘇淺淺留了下來,因為,今晚是她和華無心的洞)b7房花燭夜,她選擇了在醫院陪)b7宿。
華無心住的病房,什麼都有,蘇淺淺洗完澡之後,換了睡衣便和他並排躺在了床)b7上。
“無心,我們已經正式成為夫妻了,你高興嗎?”蘇淺淺貼在華無心的胸口輕輕問著,嘴角一挑,將帶著戒指的手高高舉起,“今天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