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票是我們劉家支付給酒店的!”
真是沒想到,都到這地步了,人髒俱獲了,劉婉兒還能就地取材地反咬一口,大肆發揮,毫無怯懦。
學生黨們對於這看起來又一波峰回路轉,驚訝莫名,個個麵麵相窺,竊竊私語。
至於其他人……
溫澤氣得冷笑,“還真是越來越會編故事了。”
衛正陽擰眉不悅道,“劉小姐,都這樣了,你還能狡辨,有意義嗎!”
朱碧嬋氣道,“婉兒姐,你還真是讓人不意外都難!”
薑亦儒的人負責找出了這個證據,他自不能置身事外,看著劉婉兒這女人初時隻是覺得不怎麼受待見,這會兒一番言辭來往,確實愈發地讓人厭惡起來。不過,他先一步摁下了向東辰的衝動之舉,搖了搖頭,才道,“哦,單憑你一麵之辭,好像也不太妥當吧?”
薑亦儒的目光,立即睇向了劉家兄弟。
劉耀已經傻眼,他真是又急又氣,又恨又無奈,他很清楚這事兒八成跟妹妹脫不了幹係了,與其繼續折騰下去惹人討厭,牽扯更多無辜者,還不如就地求饒博些同情,爭取寬大處理。呃……看一眼厲錦琛那對小姑娘嗬護疼痛的模樣,寬大恐怕都難了,至少能留個青山在吧!
可劉立偉立即攔住了劉耀的主動投誠,上前為劉婉兒說說項。
“立偉!”
厲俊臣卻是更快一步將人按住,搖頭製止。他很清楚薑亦儒問劉家兄弟的意思,無非就是給他們一個台階下,自己主動認了錯,此事兒就可以迅速結了。再扯下去,隻會越描越黑,越來越無法收拾,更會將人得罪到底。要想保下劉婉兒,就更難了。很可能,劉家至此會遭受到比劉耀公司更慘重的打擊。
畢竟,現在的厲家,厲錦琛,再不是當年那個默默無聞,低調得可以任人打臉,也毫不還擊的人了。
然而,這一幕落在了劉婉兒向家人求助的眼裏,心中的一麵牆瞬間崩潰,她的世界就此坍塌。她張了張口,卻誰也沒能叫出來,雖然她早已在心裏叫了那個名字十幾年,那名字的主人十幾年都未曾真心回應過自己,而今是真的一腳將她踢進了地獄。
厲、俊、臣!
“我一麵之辭不妥當,不值得相信。那這個小土包子的信口開河,你們就相信了?她個四眼田雞的眼睛看到的東西,你們憑什麼都相信了?就因為她們自己愚蠢低能,找個東西都能掉下懸崖這種倒黴事兒,憑什麼全往我頭上栽,憑什麼啊?”
劉婉兒一直緊繃著的最後那層麵具,終於被她自己親手撕破,露出了深埋在心裏多年的潑辣和狠毒。
她這一罵出口,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好你個不要臉的老女人,你還敢指責萌萌的不是。哥,把證據交給檢察院,讓他們來這裏取證。”向東辰瞬間就怒了,回頭就對所有同學說,“你們都是人證,今兒她在這裏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陳堂證供。到時候要上法庭,你們盡管作證,不用擔心。我向家可以保你們平安!”
得,這說辭,無疑瞬間將整件事拔高到了一個難以挽回的地步。
劉婉兒一聽,氣得張牙舞爪就朝向東辰衝上去,“好你個臭小子,你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啊……”
可憐,劉婉兒手剛剛抬起,就被一抹銀光劃過,她來不及捂手,一道黑影倏地欺近,“啪”的一巴掌狠狠落在她臉上,打得她一個踉蹌,腦袋“嗡嗡”作響,隻感覺眼前一片花黑。若非劉耀先一步衝出將她接住,恐怕她就直接砸在那片亂石堆上,嗑個牙破血流了。
剛剛四下還一片眾人的譴責聲,這兩下子過去,完全消失,一片死寂。隻覺林間夜風更加陰冷噬人,沙沙的樹葉摩挲聲就像刀子刮在人骨頭上,森森地凍人。卻也比不上,那個迅速轉身回到女孩身邊的黑色身影,高大淩厲,讓人驚怵。
眾人傻眼!
剛才,真是人類的身手嗎?!
那抹銀光,怎麼射出的啊?好像根本沒看到那人出手啊?
這一巴掌打得可真是爽透了!
可是這一切,真是那個男人做的嗎?
那個總是低調內斂,看起來有點冷,對自家的小姑娘卻總是那麼溫柔,平日雖然有些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可怎麼也讓人無法跟剛才那個神速,出手快、狠、準的黑煞神聯係到一起啊!
平日的厲錦琛,絕對可以說是一位紳士。比起薑亦儒、劉立偉之流,更像是地道的紳士。所有人都知道,他曾長年旅居於米國倫敦,深受當地上流社會氣息浸染,氣質風範,比起本土的貴公子們,隻有過之而絕無不及。且其內藏底又深受家族的書香之氣熏陶,浸淫了幾代人數百年的淵源,也不是尋常人能模仿的。
可就是這樣,讓在場大多數人都覺得很溫柔的紳士,竟然突然變得那麼暴戾,什麼話都沒說,就直接動了手。且還是那麼幹淨,利落,毫不留情。
不,其實他並不是留情,而是因為現場有他單純的小姑娘在,不能讓其看到他過於冷酷的一麵。否則,若是換一個場合,恐怕劉婉兒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了。
厲俊臣一眼就從那男人的眼裏,看到了致命的殺意,真正的殺意,這跟剛才司徒燁無端受到劉耀牽連時的情況,又有了些明顯的不同。這讓他滿心的疑慮,更沉更重。他無法出手阻止,隻能勉強護著另一方,卻隻是為了不讓這整個局麵再朝難以挽回的方向發展。
“哥,哥,我的手,好痛,好痛……啊,不,不能動了,血……好多血,快給我止血啊!”劉婉兒捂著手腕,哇啦啦地大叫。
牧場醫生本來就一直在萌萌和朱碧嬋身邊照顧,稍猶豫了一下還是出於仁道主義精神,提起箱子相上前幫忙,哪知立即就被向東辰給一把擋住了。
劉耀一見,心疼妹妹,急忙向薑亦儒求情,回頭又拉著劉婉兒叫她趕緊給大家道歉。
劉婉兒哪裏願意,她被自己深愛的男人當場拋棄,已經失了理智,現在還要她卑躬屈膝地道歉,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她氣得一把揮開了劉耀的扶持,更指著萌萌和朱碧嬋大罵,“你們這些愚蠢無知的小算什麼東西,想要本姑奶奶道歉,等下輩子吧!厲錦琛,剛才大家都看到了,是你動手傷我,還打了我。我要告你——”
她回頭就攥著從頭到尾不吭聲,也沒為她說過一句好話的劉立偉,“立偉哥,你可是市長助理啊,剛才的事你都看到了對不對,你做我的汙點證人,告死這個小白臉。厲錦琛,你這個懦弱無能的小白臉,當年就因為我們婧慈不要你,你就要死要活地鬧得整個大院人盡皆知,簡直丟臉死了,可憐,可悲,真特麼地孬……唔!”
一個石子橫空飛來,正正砸中了劉婉兒的一隻眼,疼得她低唔一聲,手還沒舉起來,就被一顆更大的石頭砸中了腦袋,疼得嗷一聲大叫,接著是一大把泥砂兜頭落下,還伴著枯枝碎葉,和女孩隱忍太久的憤怒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