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蹤器?!在哪裏啊?”
萌萌一邊叫著,一邊跳起身,全身上下摸索不著,就要往衛生間裏跑去照鏡子。
向東辰看著姑娘著急忙慌的樣子,心中一歎,伸手將人拉了回來,摁回椅子上座好。
才淡聲道,“別跳騰了,我知道在哪裏。”
“哪裏啊?”
姑娘很著急,脖子都探過半張小圓桌了。
向東辰看著女孩雪白的玉頸,目光微黯,眉眼垂了垂,伸手捋過了女孩卷卷的耳發,撩開兩個小卷卷,露出了女孩右邊的小耳朵,一顆瑰麗神秘的海藍色耳釘,在燈光下奕奕生輝,十分美麗。
萌萌立即意思到,自己現在渾身上下,也便隻有這顆耳釘,因為她偷懶,當初被厲錦琛戴上之後就從來沒有摘下來過。有幾次,大概都是她被他折騰昏過去了,他給她做過清洗,隔天就又會立即給她戴上。
那個時候,她格外享受他為她戴耳飾時,略顯粗糙的手指頭,輕觸過敏感耳肉時的感覺……呃!打住,姚萌萌,你在想什麼鬼東西啊!
“啊,你是說這個耳釘裏裝了追蹤器的?!”
萌萌立即縮回了脖子,一手捂住了耳朵,小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便動手將耳釘取了下來,同時,向東辰也將那墨藍色的絲絨盒子打開,正麵轉向了她。
“呀,這,這些……這麼多?!”
那可是滿滿一盒子的耳飾啊,而且全部都是綴著閃閃發光的鑽石、寶石或玉石,形狀各異,鑲金嵌銀,光華璀璨,真是讓人眼花繚亂,心更亂哪!
話說,世界上有哪個女人能抗拒得了這種華麗麗的誘惑哪!就算是曆經蒼桑、看破紅塵的人,恐怕也要對這片光景眨眨眼,抽幾口氣吧!
萌萌自認是個小俗人兒,丫沒想過都要據為己有,但不可違言還是被刺得眼發花,手發顫,情不自禁地伸手就拿起了第一得眼緣的一顆紅寶石耳釘。這寶石打磨得渾圓光滑,幾乎看不到鑲嵌的金屬底座,色澤溫潤,可以說是十分哢哇咿的可愛款。
向東辰似乎是早料到姑娘的真心偏好,立即將盒子一合,直接拍板定論了。
“就這顆嗎?還不錯。”
“哎哎,你,我不是要這個啊!我隻是……”
隻是看看而矣,摸一摸,精神上滿足一下女人的虛榮心呐!
哪知,男孩抬頭瞪了女孩一眼,口氣冷傲,“這都是我母親的耳釘,借你暫時戴的,你還想怎麼挑。少囉嗦,趕緊戴上,打了耳洞的要是不讓金器填,容易產生汙垢滋生細菌,對身體不好。”
“啊?有這種說法嗎?!”
向東辰繼續冷著臉,不理會姑娘的小嘀咕,向來以這種嚴肅威脅的態度下命令,比好言哄騙姑娘來得簡單得多。果然,他收好手飾盒子時,姑娘已經歪著小嘴兒,把紅寶石耳釘給戴上了。
戴上之後,就開始臭美了。
“怎麼樣,好看不?”
“就那樣兒。”
“哼,真討厭。說句真話,你今晚會失眠啊!”
萌萌從梳妝台上拿來了座鏡,歪著腦袋,左照照右照照,故意一臉的花癡相兒。惹得向東辰眉眼直跳,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收起盒子就想走人了。但目光看到桌上的那顆藍鑽石耳釘,便想拿去……碎屍萬段!
ps:必須說明一下,冰山酷草人家也不是沒有情緒的,這都深深地埋著等到適當的時候就來個大爆發呢!
“哎,這東西我自己收著就好。班長,謝謝你的寶石耳釘啦!回頭等我買到合適的,我就還給你……媽媽!嘻嘻!真不錯,真可愛。明天配我哪套衣服呢?”
女孩卻眼明手快地將那藍鑽耳釘給收進了兜兜裏,繼續拿著鏡子臭美得不行,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著要逛逛倫敦有名的西區跳蚤市場,也許能淘到個漂亮的耳釘呢!
向東辰起身就要離開,萌萌突然又把人叫住,表情變得有些扭捏靦腆。
“有什麼廢話趕緊說?我要休息了。”
萌萌立即叫起來,轉頭瞥了眼牆上的靜音時鍾,“現在才八點半呢,班長。你們男生都是這麼早睡覺的嘛?”
向東辰別開眼看向另一方,“我倒時差。”
萌萌大噴,“這都過一天一夜了,你還倒時差。拉倒吧你!我有正事兒跟你商量,我,我想明天開始在學院附近找房子,找到合適的就搬過去。我,一直麻煩你和你的……下屬,這,並不在我之前的留學計劃裏。”
向東辰雖早料到了,可這才到倫敦第二天,這丫頭就急慌慌地提出來,怎麼地也壓不住火,立馬爆了出來。
“姚萌萌,你還真是會過河拆橋!”
“班長,你別生氣嘛!你聽我解釋!”
“放開!是誰天天說,解釋等於掩飾。”
“好吧好吧,人家就是在掩飾,你繼續罵吧!罵舒服了,我還是要搬出去的。”
咯咯咯,男孩的大牙咬得直響,滿麵冰山層層龜裂了。
“啊嗚——”
透著暈黃燈光的二樓小窗戶裏,傳出女孩賊慘的大叫聲,咿哩哇啦,震動十足。令得樓下正在打掃房間的男女傭人們,都頻頻朝樓上惻目,麵麵相窺間疑惑又無奈地歎息:現在的年輕人哪,可真是太沒節製了!
“向東辰,你再欺負我我就叫秀蓮阿姨了!哦哦哦,好痛,討厭,不要揉人家的腦袋,哦,人家的頭發,啊啊啊,頭皮要掉了啦!救命啊——虐待啊——非禮,唔!”
男孩本來隻是想揉揉女孩的腦袋,看看能不能把裏麵裝著的豆腐渣兒都搖出來。這妮子竟然說出這種不要臉至極,簡直欠扁的話,還是他向來對她有求必應,把她給寵壞了?!
可思來想去,各種糾結啊,歸根究底還是他向東辰自作自受,活該倒黴遇上這麼個缺根筋的沒心沒肺的小白眼兒狼。
“你一定要搬出去?”問得口氣又重又狠,眼神又凶又戾。
萌萌縮了縮肩膀,內心無比愧疚犯罪似的感覺,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一,一定的啊!之前我們出來時,我不就說過了,我想像別的留學生一樣,自己租房,做飯菜,努力學習拿學分,有時間還要兼份差,增加社會實踐,順便也可以更快地融入這裏的留學生活。聽說,打工是學習語言的最好辦法了。最重要的是……”
手指頭不自覺地在象牙白的小圓桌上,磨來磨去,聲音慢慢垂低,“我不能再欠你人情債了,我怕……我還不起。班長,對不起!我是個壞妞兒……”
尾音緩緩消失,室內陷入了一陣難言的沉寂。
萌萌垂著小腦袋,不敢抬頭去看麵前的人的神色和表情。她其實仍是害怕的,怕自己一抬頭,就會心軟。他對自己的心意,早就是司馬昭之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朋友們眼裏,都覺得她現在和厲錦琛分手了,就該和他好上。
他也從來不會掩飾對她的關心和寵溺,甚至各種縱容她的胡作非為,任性自私。
她還沒有做好那種心理準備,還被糾纏在過往的人情事故裏,以她現在的狀態來接受他,對他就太不公平了。她覺得,這樣好的他值得更好更完美的情感,而不是她這個內心已經對情愛一事十分疲累,沮喪,不安,失落,茫然,殘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