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是你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安城明白她的想法,循著她的聲音慢慢靠近,站在她的身後,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其實,我以為你會愛得不顧一切,跟他離開。”
“我是想不顧一切。”
江唯一看著鏡中的自己,像個可笑的笑話,“可以後呢?我想到我父母該怎麼辦?當我睡在他身邊,和他過著平淡生活的時候,想起爸爸媽媽,我怎麼辦呢?”
她可以用一千種理由體諒當年那個偏激少年的瘋狂報複……
可她要怎麼放下這個心結無憂無慮地和項禦天在一起?
“唯一,別把什麼都加諸在自己身上,你不該背那麼多重量。”安城溫柔地道。
她很瘦。
瘦得不足以把一切的傷害都扛在自己肩膀上。
“我沒事,我會好的。”江唯一按下水龍頭,用水潑自己的臉,“我做的是對的,至少,現在他願意活下去了。”
“你確定項禦天聽到這些,就有了生存下去的意誌?”
安城問。
江唯一咬了咬唇,淚水滑落嘴裏,嚐到苦澀,聲音沙啞,“我把他以前的夢想世界還給他了。”
佛羅倫薩的畫,戴著鈴鐺的渺渺。
她把這一切重新還給項禦天……
“……”
安城沉默地聽著。
“他發現我是冒牌貨,就能重新燃起當初找渺渺的念頭,他就不用再為我付出那麼多了。”江唯一說道。
她不再是他的渺渺,不再是他的夢想。
那他,怎麼可能還會為她死呢……
“我不認為項禦天會相信你的這場戲。”安城有這種直覺。
“我會讓他信的。”
江唯一擦幹眼淚,轉身拉開門毅然決然地離開。
路是她自己選的,她不會後悔,可她無法將心底的那抹痛和酸楚收放自如。
從今以後——
她再不是他的渺渺了。
再不是了。
她必須,放棄自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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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一化了淡淡的妝容,尤其是眼睛旁邊,被她修飾得很好。
她走上天台。
天台的風一如既往地那麼大,呼呼地吹得耳朵犯疼。
江唯一往那邊走去,空蕩蕩的天台仿佛無邊無際,遠遠地,她便望見項禦天還是坐在那張白色長椅上。
這一回,他的手沒被銬在椅子上。
看守項禦天的幾個同僚見到江唯一,便像看到救星似地朝江唯一跑過來,“江唯一,姓項的不知道怎麼了,眼神太嚇人了。”
也隻有項禦天,才能讓經過精密訓練的an成員都被他的眼神嚇到。
“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
江唯一點頭,淡淡地道,雙手插在口袋裏。
“行,我們這就走。”
幾個同僚繞過她離開天台。
江唯一望著遠處的項禦天,一人一椅,這時的太陽已近夕時,不再刺眼……
人生有時就像太陽,當它西下的時候,你怎麼追都追不上。
江唯一往前走去,在他身旁坐下,臉上淡然,沒有太多的表情,她沒去看他的臉……
她怕她無法流暢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