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湖藍色的澄淨眼眸這一刻完全被猩紅占據了領地,冷著聲音低吼出聲,赫爾曼憤怒的,仿若是嗜人的野獸,被打擊到了最脆弱的命門所在之後,往死裏掙紮的凶猛,掄起拳頭,劈頭蓋臉的朝著霍博特砸了過去,那一向冷峻惑人的麵部,凶光湛湛。
他是真的已經隱忍到極限了,愛上一個人,對別人來說很容易,可是對他,卻並不容易的,至少,他掙紮過無數次,最終還是素手無策的淪陷,然而,赫爾曼抵死都想不到,守護一個人,竟然會比愛上一個人還要艱難這麼多!。
!他不就是想好好守著她,跟她一起過一段長至一生的平凡夫妻小日子麼,為什麼就t這麼的難!?
赫爾曼真的沒有辦法想象,如果洛傾城不在了,他,該怎麼樣才能活的下去?
原來,世人所謂的,愛到深處自是連命都願意舍棄,這話,還真是半分都不假!可是怎麼辦,他根本就舍不得她,他還沒有跟她幸福夠,怎麼可以就失去了一切?!
猩紅著雙眼,赫爾曼當真猶如發了狂一般,內心深處的隱忍儼然是已經抵達了一個臨界點,隨之而來的,就必然是爆發,徹底的爆發,更何況,他還突然間想到了洛傾城前幾天跟他說過的話,她說,她原先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腦海之中精光一閃,思及此,赫爾曼徹底的害怕了,慌亂支配了他的整個人,整顆心,他根本連想都不敢再想一下,洛傾城如果當真回去了,回到那個所謂的,本來是屬於她的世界去了,那麼,他呢?他該怎麼辦?
可是,與此同時,赫爾曼的內心底又有一道聲音響起,它在說:罷了,由著她去吧,她回去了,至少總比她真的死去了要好得多。
扯t淡!好什麼好!她洛傾城,隻有在他赫爾曼的身邊才會好!
周身是蛇群的血腥氣,眸底燃燒著豁出一切的瘋狂,赫爾曼掄起拳頭,向下一砸,以往的任何一次,霍博特都會拎著拳頭回擊,然而這一次,他卻連閃躲,都沒有。
“哥,求你!”
死死的抱著赫爾曼,霍博特的哽咽,在這個血腥味異常濃重的地帶顯得分外明顯,猶如小獸一般,在圍困著的角落裏,嗚嗚咽咽的哼哧著要出去,要自由,要幸福。
自從記事後,除了母親被殘忍殺害,以及赫爾曼有次重傷差點跌進鬼門關再也出不來之外,霍博特從來就沒有哭過,至少,在赫爾曼的麵前是沒有過的!
聽著耳畔自家弟弟的哽咽聲,手上的動作猛地一滯,在距離他臉頰的最後一毫厘間停頓了下來,這一刻,洶湧的傷心,就像是被刀子挖開了肝髒一般的,朝著赫爾曼撲嘯而來,幾乎將他整個人都要掩滅了。
原來,他並不是一個人;原來,還是有人會因為他的傷心而傷心。
難言的酸澀,從心尖上冒了出來,一路翻滾著躥到了鼻頭,而後,湧入眼眶,臂膀抬起,手掌輕輕按上了霍博特那淩亂的發,赫爾曼佯裝冷漠的斥道:“你哭什麼!”
一個大男人,在這麼多人的麵前,而且還都是他的下屬麵前,說哭就哭,甚至還跟個娘們一樣喊喊叫叫的,那麼煽情,是想要誘誰傷心,又是想要誘誰哭!?
“我哭什麼?”
僵了僵,眼圈依舊通紅,勾唇苦澀一笑,霍博特啞著嗓音道:“是啊,我哭什麼!”
“你t要不是我哥,老子才不……”
抿住了唇,霍博特嚎著一般的就吼了過去,然而,吼到一半的時候,卻在對麵男人那漲滿了憐惜和傷痛的眼神之下,徹底的收了聲。
“老子沒哭!是你眼瞎了!滾開!離我遠點!看你這個鬼樣子就心煩!”
嚎叫高吼聲轉了個圈,再度從喉嚨口中溢出時,就變成了略帶著耍賴的哼哧,別過頭,霍博特抵死都不再看一眼赫爾曼,嘴裏倒是說著滾開,可是那圈在赫爾曼虎腰上的手臂,卻又是收緊了些的,悄無聲息的向著他貼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