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得不到什麼就越渴望什麼.
像齊墨薇這種身體弱到不行,已經覺得自己在拖累家人是個負擔卻心地善良的人,心裏就越是克製和壓抑自己.其實這類人對於自由和新奇事物的渴望比正常人更加強烈,因為他們一直感受不到,耳聞眼看全是別人出去經曆的見聞,他們不曾感受的快樂.
她很羨慕那些可以四處走動的人,能夠暢遊大地山川俯瞰川流不息,愛姹紫嫣紅可以跑去群花簇擁的地方,愛廣袤無垠能騎乘馬匹去瀏覽平原;她更很羨慕的是身體健康的人.可是隻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她卻不能獲得心裏想要的答案.
齊墨薇從不怨天尤人,也希望為齊家盡一份自己的力量.每天勤練女紅熟讀詩書,以為自己的生命就隻能這樣簡單的度過盡頭,但是齊墨羽怪異的事件給了她希望.她也開始憧憬開始幻想,自己能飛洋過海去更多更多的地方,感受不同的風土人情.
所以,當她聽齊墨羽說那些趣人趣事,一直撓的她心裏癢癢的,想親眼看看.
“姐姐,難道真的有藍眼睛的人嗎?那不就是怪物了,這麼可怕的人,你怎麼能和他們一起生活了5年?”齊墨薇很好奇.
“你說的是百夷人吧,兩年前有和他們做過交易,他們說話很奇怪夙朝疆土上沒有他們的語言,但是出手闊綽,也是像你說的有著藍色的眼睛.”慕澤解釋.齊墨羽沒想過這裏居然有叫百夷的種族,和她形容的美國人一樣,就是不知道語言是不是一樣.這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齊墨薇也來了興趣,但是瞬間又泄了氣.她清楚自己的身體,這麼難伺候連玄武都治不好,怎麼可能有機會去外麵的世界走走看看.不想在這話題上糾纏過多,隻好央求齊墨羽講講她以前的生活.
要說最忌諱的,除了李燁翎的那張臉以外要數她以前經曆的生活了.那麼黑暗,那麼頹廢,那麼冷血,那麼殘酷的生活她不想再提,可是在這興致上也不想壞了他們兩個的心情.
“以前的生活,要說起來除了重複單調還是重複單調.從孤兒院出來之後一直被組織訓練,從用拳頭做武器工具,最後變成槍,你們知道槍嗎,很短但是殺傷力很大的武器.”齊墨羽比劃不好就用毛筆在紙上勾勒出了一副圖,慕澤一看,有點認識又好像不認識.
“你說的是火銃嗎?”齊墨薇隻在書上看到過這種東西,那本書還是殘本,上麵記錄著很多奇特的物品.慕澤一聽就想起了和百夷人交易時發現他們帶的就是這種東西,隻是太過奇怪也不知道怎麼用就沒注意,沒想到她竟然會用這東西.
“恩,這裏應該就是火銃吧.那時候每個人都要練槍法,很多時候都是逼出來的.他們會把與自己親近的人安排一組,然後在頭頂放物品,打中了就沒事,打錯了就隻能看自己的朋友或親人被自己殺死.淘汰一批,留下一批,最後的都是摸爬滾打生死線上掙紮幾許的人.”齊墨羽歎了口氣,這些事說出來就像電視劇一樣,誰都不相信是真的.可是自己經曆了感受,現實逼迫她,不得不相信那是真的.
“姐姐,你``````也是這樣過來的?他們訓練你們這是為什麼?”齊墨薇不懂,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組織,簡直不把人當人,不把生命當回事.
還是太單純了,現實中誰都隻會為利益為自己去做事.誰會為不相幹的赴湯蹈火在死不辭?齊墨羽在組織裏是沒見過的,可是在這裏,流夕是,白虎是,青龍是,說不定還有很多很多的人有這種思想.她突然想到很久以前聽過的一句話,沒有思想,就沒有爭鬥.
聰明的人會想要把愚蠢的人踩在腳底,控製他們;聰明人很多,自以為聰明的人也很多,當這些人都聚集在一起所作的事就是爭鬥,爭財產爭權利.如果,人人都愚鈍了,那誰都不會爭了.可惜,人一直都在努力開發自己的思想和智力,怎麼可能變愚鈍.
“為什麼,為了錢.上麵的人需要很多很多的錢,對錢的欲望沒有誰能克製,所以組織需要越來越多的人給它賺錢.但也會控製人數,太多了就會把那些相對弱得處理掉.我們每天每天的訓練,眼力,手法,槍法,表演,偽裝,語言,身體,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都是這麼過的.我不記得我殺了多少人,也不記得身邊的人來了多少換了多少``````重複著單調啊!”齊墨羽不知道怎麼開口,她不痛不苦不惱,她認命了麻木了,可是心裏還是會痛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