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峰本來就沒有什麼藝術細胞,他結交這些文人才子就是為了附庸風雅,他也知道自己的畫作不怎麼樣,但是跟那一大堆字畫放在一起,總有點混水之魚的意思吧,就算濫竽充數也好,也不至於讓人一眼就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畫上來。
把所有的都刮掉,隻剩他自己的一副畫,那就太顯眼了。
他的水平一下子就暴露無遺了,本來隻要有別的字畫在,他們吃人的手短,衝著福緣樓一桌子好菜的份上,他們也得昧著良心誇趙玉峰的畫有水平。
他隻要他們的幾句奉承就夠了,就可以到處吹噓他的畫作是經過幾大才子聯合點評過的,那是讚譽極高啊。
現在他的美夢徹底的破碎了,這幫人就算想替他好話,也沒法了。
就算他們願意違心的誇上幾句,奈何上麵還有那麼一副損畫,讓人實在是張不開嘴誇了。
“一坨屎”三個字把趙玉峰給氣得臉色通紅,又不出什麼來,關鍵是他自己也覺得像,有時候生氣並不是因為對方冤枉了自己,恰恰是因為對方的對。
趙玉峰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突然間他靈機一動,隻要不承認這畫是自己畫的,它像屎也好像啥也好,不都跟自己沒關係了嗎?
於是他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道:“各位,真是不巧,本想請你們過來點評一下這個長廊的大作呢,沒想到他們把牆給刮了,咱們來的真不是時候,既然字畫都沒了,就不點評了,咱們吃飯去吧。”
“好,好好好。”
“原來如此,走走走。”
他們本就是奔吃來的,趙玉峰的作品有什麼好點評的?
一坨屎?
屎一樣?
也就這兩個詞還挺形像的。
這個時候最裏麵的包間房門一動,走出一個女孩子來,颯爽英姿透著一股子幹練的勁頭,她的身後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的身後又走出來三個國色香的美女。
這一眾人吸引得大家夥的眼珠子都要不夠用了,打量完這個打量那個。
過眼癮不要錢似的,恨不得都看到眼睛裏,拔不出來才好。
“這麼多人在看什麼?”
惠寧的目光往牆上一掃,立馬大叫起來:“哇!這是誰畫的?
太厲害了!這坨屎畫的真是惟妙惟肖,這簡直就是一幅帶著味道的畫啊。”
著話,惠寧的手還在鼻子前麵直扇,趙玉峰也沒有理會她,就推著眾人趕緊的走,他可不想再聽到任何一個關於評價他的畫的字了。
“這裏還有落款哎,太神奇了。”
惠寧指著落款嚷道:“人家的屎裏還爬出來一堆蛆,這蛆爬的字還真不好認呢,黃、沙、鎮、趙、玉、峰,哈哈,我都認全了。”
“什麼?”
那些人全都瞪大了眼睛,認真的看著牆麵,果然落款寫著趙玉峰三個大字。
“這坨屎竟然是趙兄你畫的?”
“我還以為趙兄叫我們來點評字畫,就是為了讓我們一句‘隻有你的畫好’,原來卻是隻有你的畫,好!好,真好,幹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