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閥看著嶽靜好怔愣在門口,隻當她是見到下雪興奮的小孩子心性,可是看她目光悠遠,知道她定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果然在他靠近她之後,她泉水般的聲音便再次響起——“以往每年下雪,我娘便會犯病,所以碰到這樣的天氣,我就會哪裏也不去,在家裏陪著我娘,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嶽靜好說完便垂下了眼睛,濃密的睫毛直直的,活脫脫地一把小扇子,門前暗黃色的燈光落了下來,形成一道淡淡的陰影,讓宇文閥的心裏徒生一片柔軟與心疼,破天荒地想從心底裏疼愛眼前這個堅強而又柔弱的女孩子,想用自己的肩膀,承擔她所承受的一切。
他攬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她道:“北林醫院是長清鎮的最好的醫院,嬸嬸在那裏接受治療,肯定不會有事的!”
嶽靜好垂著眼睛點了點頭。
宇文閥見她還是神情懨懨的樣子,顯然是沒有感受到他難得道出的安慰人的話語中感受到零星半點的威信力。
他扳過了她的身子,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這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北林醫院?”
嶽靜好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腦袋,視線落在宇文閥胸前的兩粒紐扣上,淡淡開口道:“我沒有不相信,我隻是有點擔心。”
宇文閥捧起了她的臉,逼著她的視線直對著自己,他的眼神熾烈而專注,大有一股你不聽我說話,我就不放開你的氣勢,說道:“既然你不放心嬸嬸,那我們就過去看看吧。”
嶽靜好小鹿一般的眼睛突然迸發出星星點點的亮光,姣好的容顏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你是說真的嗎?”
“嗯”——宇文閥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說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嶽靜好黑亮的眼睛眨了又眨,覺得相信宇文閥的話,她壓抑住嘴角的笑意說道:“那我們現在過去吧!”
宇文閥的笑容驟然變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隨即極其自然地牽過她的手,向著北林醫院的方向走去。
眼下寂靜無人,路燈的照耀下,輕盈的雪花緩緩地落到兩人發絲上,衣襟上,最終消失不見。
嶽靜好小小的手掌被宇文閥寬厚的手掌緊緊的包裹著,盡管寒冷的空氣不住地往衣服裏麵鑽,滲入皮膚、鼻孔之中,使得嶽靜好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但此時此刻,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嶽靜好隻覺得心裏無盡的溫暖,不經讓她這二十多年的偽裝似乎都有了卸下的衝動。
兩人約摸著走了二十分鍾的路,來到了北林醫院的門口,此時已到了午夜的時間,雖然隔著窗戶,依舊能看見醫院大廳裏麵亮著的燈光,但是四周還是處於一片黑壓壓的寂靜之中。
兩人快速地走了進去,宇文閥跟在她的身後,走到了二樓一個獨立的病房,因為宇文閥奶奶的身體不好,所以醫院裏麵好幾個醫生都是家裏的常客,對於宇文閥,也是相當地麵熟,所以宇文閥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唯恐一個不小心,碰到了相識的叔叔,傳到他父親那裏,隻怕到時候他跟嶽靜好的生活都不會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