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川很想嘔吐,大吐特吐。
可嘴巴裏卻塞著東西,實在吐不出來,隻能被嗆的淚流滿麵。
就在他無比惡心時,陸寧已經把半小時拖出了臥室,來到天井前的水龍頭下,打開水龍頭,把半小時的腦袋,按在了洗手盆中。
秦大川淚眼模糊中,好像聽到半小時低聲慘叫著(又醒來了?)問了句什麼陸寧是怎麼回答的,他也沒聽清楚。
不過,他沒有再聽到半小時的問話聲,隻聽到沉重的腳步聲,飛快的消失了。
秦大川並不知道,玩刀的高手,再給人做了結紮手術後,被結紮的人除了無比劇痛外,不會危及生命的,剛硬點的就像半小時這樣,仍能一隻手捂著傷口,用最快的速度,向最近的醫院跑去。
至於半小時辛苦多年才下出來的兩個蛋,早就被陸寧一腳踩碎了,踢在門後了。
半小時雖然走了,可血腥氣還在,其間更是摻雜著別的味道,很難聞。
終於,當秦大川不再流淚時,陸寧拎著一桶冷水,從外麵走了進來。
把水桶放在門後,陸寧沒有理睬秦大川,隻是走到炕前坐了下來,慢慢伸手摸向了商禦卿的發絲,就像兄長安撫哭泣的小妹那樣,動作溫柔,充滿愛意。
始終處在昏迷中的商禦卿,好像感受到了陸寧,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但接著又皺起,有淚水從眼角緩緩滑落。
陸寧知道,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商禦卿雖然看不到,卻能聽到。
更能感覺到,他在溫柔的撫摸她的秀發。
要不然,她絕不會流淚。
但她卻無法說出一個字,做出任何一個動作。
半小時,身為專業采花賊,所配製的藥物,那是相當特殊的。
他不喜歡在用藥物搞昏一個女人後,這個女人沒有任何知覺。
恩愛嘛,當然是兩個人都配合才行。
曾經了解過半小時的陸寧,當然也知道這些。
本來,他在懲罰過半小時後,是想馬上離開的。
但實在忍不住,就坐在商禦卿身邊,用這種充滿歉意的溫柔動作,來給她傳遞一些什麼。
陸寧希望,商禦卿會把今晚所看到、遭遇的這一切,當作一個惡夢。
夢醒來後,陽光還是那樣明媚,她該去過屬於她的美好生活。
就讓唐王的某些人,某些事,隨著惡夢醒來,隨風而去,成為心底最深處的回憶吧。
手指的指尖,輕輕碰在了商禦卿的臉蛋上,有些顫栗。
不是害怕,而是自卑。
陸寧覺得他現在無比的肮髒,沒有任何資格,來碰商禦卿。
可他真的不想女孩子流淚。
動作很輕的,替她擦掉眼角的淚痕後,陸寧才輕輕歎了口氣,站起來走到了秦大川麵前,看著他。
秦大川也看著他,神色茫然。
“你是這家的租客?”
陸寧問話時,已經拽出了秦大川嘴裏的衣服。
“是”
秦大川先艱難的咽了口塗抹後,才用力點了點頭。
“那是你老婆?”
陸寧回頭,看了眼藏在床頭櫃後麵的小花,又說:“告訴你老婆,以後別在外麵打扮的那樣花枝招展了,要不然還會惹禍的。”
秦大川很想告訴陸寧,說小花才不是他老婆,隻是個為了一萬塊錢就出台的表雜,不過卻沒說出口,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
“我是你的鄰居,就住在你後麵的家中以後沒事時,可以去找我喝酒,如果你以後還住在這兒的話。”
陸寧說著,替秦大川解開了捆住他的被單。
“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秦大川活動了下手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陸寧卻搖了搖頭:“以後再告訴你吧,我是個……很髒的男人,怕說出我的名字後,會髒了別人的耳朵。”
“好,明晚,我去找你喝酒。”
要說秦大川還是有幾分膽色的,麵對出手就給人結紮的陸先生,並沒有太多的恐懼,這可能跟他在嶺南時,親眼目睹更血腥的一幕很有關係。
“別忘了帶點下酒的菜肴,幹烘花生米,豬耳朵就行。”
陸寧笑了下,轉身走向門口:“我走後,用涼水澆在他們的臉上,他們就能醒來的。”
“是你救了他們,你怎麼不等他們醒來?”
秦大川有些不解,問道。
“有人,不願意看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