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隻有一米五幾、看起來好像個精致瓷娃娃般的樓宇湘,能夠成為帝皇集團的掌舵人,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出她不簡單。
尤其是在她長時間盯著一個人看時,那雙本該是春波蕩漾的眸子,格外深邃,仿佛能把人心看透,卻讓人看不清她心裏的想法。
或者說,看不透她真實的本來麵目。
小尤物般的外形,隻是她迷惑這個世界的手段而已。
張良華在看到這個小女人的第一眼,就對她做出了正確的判斷,所以在跟她的幾次會麵中,都始終保持著最正確的態度。
被她說破了他心中所想後,張良華並沒有露出諸如尷尬,驚訝,或者說是恐懼的神色,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
沒承認,也沒否認,就好像樓宇湘這些話說得是別人,跟他沒有任何關係那樣。
樓宇湘再看著他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凝重:不管是誰,在被她拆穿心中的陰暗用意後,卻始終能保持淡淡然的神色,這都有資格被她鄭重對待。
樓宇湘身子微微前傾,本來有些懶散的腰板坐直,舉起酒杯說:“張副總,你是個人物。如果不是出生在寒門,現在的成就無法估量,我敬你。”
不等張良華說什麼,樓宇湘就像喝白酒那樣,一下幹掉了杯中酒。
“謝謝樓總的誇獎,良華深感慚愧。”
張良華雙手端起酒杯,以盡可能的尊重姿勢,喝光了酒。
坐在旁邊的林林,再看向張良華的臉上,已經露出了明顯的驚訝。
等林林滿上酒後,樓宇湘才又說道:“你比那個陸寧,要優秀,或者說是陰險許多。”
這是誇獎,還是在諷刺?
不管是什麼,都表明樓宇湘真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把張良華當做個人物了。
張良華微笑著點了點頭,沒說話。
樓宇湘接下來的話,卻從欣賞拐了個大彎:“張副總,你就像是一條潛伏在宋楚詞身邊的毒蛇,平時看起來很溫順,甚至在遭受某種不公時,還會表現出氣急敗壞的樣子,可我能看出,隻要你等到機會,就會立即露出毒牙,把你的獵物一口吞下去,毫不猶豫。”
張良華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異樣神色,眼光接連閃動:“樓總,您這樣說有些過了吧?其實我這個人很單純,直率的,就算偶爾的能忍,也隻是為了大局,隻想能得到付出的報酬而已。就像民工為了討薪,受點委屈也是不要緊的。”
樓宇湘笑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張副總,有沒有興趣來帝皇集團?我這邊,還缺少一個得力的副總。”
正要端起茶杯喝水的林林,聽樓宇湘說出這句話後,手就是一哆嗦,下意識看向了張良華,滿臉都是無法掩藏的震驚之色:樓總,會這樣看重他!
張良華目前在神通快遞,也是副總職務。
樓宇湘,在向他伸出橄欖枝時,也給了他副總職務。
可誰都知道,身為神朝商場上巨無霸的帝皇集團副總身份,那也是需要宋楚詞必須得仰視的:樓總身邊那些保鏢,在剛見到宋楚詞時,都不屑用正眼看她的。
帝皇集團,神通快遞之間的差距,就是大象跟螞蟻之間的差距,沒有任何可比性。
現在,樓宇湘卻親口許諾,張良華要來帝皇集團的話,就會給他個副總幹幹。
他肯定對欣喜若狂的--心中震驚的林林,看著張良華心裏這樣想著。
但她這個念頭剛升起,卻看到他搖了搖頭。
林林再次傻掉:他拒絕了,還是毫不猶豫的?
樓宇湘的雙眸,微微眯了起來:盡管,她已經足夠重視張良華了,現在才發現,自己對他的重視,還不夠。
“樓總,我隻想留在宋總身邊。”
張良華溫和的笑了笑,舉起杯子:“很抱歉,但我還是要萬分感謝樓總的青睞。”
樓宇湘也舉起了杯子,輕聲問:“能說說拒絕的理由嗎?”
張良華想了想,才說:“誠然,帝皇集團的副總,對世界上所有打工族來說,都是一個夢寐以求的位置。很幸運,我有機會可以坐上去。但我更清楚,依著我現在的能力,是無法坐穩那個位置的。”
喝了口酒後,張良華才繼續說:“我們老祖宗有句話說得好,叫爬得越高,摔得越重。我怕,我去了帝皇集團後,用不了多久就能摔死。嗬嗬,人活著嘛,當然得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我覺得,我還是留在小平台上,才會安全。”
樓宇湘盯著他,過了很久後才說:“據我所知,你這個副總,是宋楚詞親自選定的。”
張良華笑道:“樓總,看來你對我了解的夠透徹了。”
樓宇湘沒理睬張良華的暗諷(對她暗中調查自己的不滿),而是繼續說:“宋楚詞根本不知道,是她親手把一顆炸彈,攬在了身邊--總有一天,你會把她取而代之。”
“既然這樣,那我更不能去帝皇集團了,畢竟既然能夠成為老總,沒有誰去喜歡當副總的,這就是所謂的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