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舞兒現在很不好。
電話是山羊打來的,不等陸寧打招呼,他就說出了這句話。
陸寧臉上依舊帶著笑容,隻是那笑容有些冷,就像這漫山遍野的白雪,站在很遠處的秦大川,仿佛都感受到了溫度的下降,下意識的裹了衣服。
這是春節後的第一場雪,也是去年那個冬天的最後一場雪。
這場雪後,大江南北的氣溫就會隨著春天的到來,有明顯的回升。
秦大川在用腳搓開地上的積雪時,甚至都能發現一星點的綠色。
無論寒冬有多麼漫長,雪下的又是多麼大,但終究有過去的一天。
等雪化盡後,群山或許會在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能變為黛綠色。
再寒冷的寒冬,也無法阻止春天來到後的萬物複蘇。
但肯定的是,會有好多生命都沒有熬過來--林舞兒很慶幸,她熬過了這個漫長而寒冷的冬季。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那雙昔日比好多鋼琴手都要好看的手,已經變得粗糙,手指骨節甚至都有些變粗了,這是經常幹體力活的特征。
林舞兒在商場上的天賦不如樓宇湘,不如宋楚詞,但她畢竟是出身商賈世家,又幹了兩年的總裁,完全可以去企業做個月薪上萬的小白領。
對此,她也很有信心,能把工作幹好,掙到更多的錢來補貼家用(主要是要給林東海做康複治療),甚至還能像所有年輕人那樣,每個月存點小錢。
隻是很可惜的是,無論她去哪家企業應聘,都沒有人肯應聘她。
不是她沒有工作能力,而是有人不喜歡她幹這種‘文雅’的工作--這個人,就是樓宇湘,具體執行者,則是林舞兒往昔的小舅,沈玉海。
剛離開東海集團的第三天,安頓好家裏的林舞兒,就去了一家電子公司,應聘市場部經理一職。
不得不說,幹過兩年老總的林舞兒,在這方麵有著一般人沒有的眼光,那家公司老總親自麵試了她,並當場拍板她可以明天來上班,月薪暫定為一萬六。
一萬六的薪水,在明珠的白領中算不得什麼,甚至還不夠林舞兒以前買件衣服的,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人家能給她開出這個薪資,她已經很滿意了。
一萬六,隻要精打細算的花,相信每個月還能存點下一點錢。
再說了,這還是在試用期間,等她的工作能力得到肯定後,公司肯定會給她漲薪的。
對此,林舞兒有著近乎於盲目的信心。
她在被人狠狠擺了一道後,無論是智商還是工作能力,都有了質的飛躍。
為此,她還有些感激樓宇湘。
當一個人,開始感激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時,就說明她對未來充滿了信心,自身會爆發出一股子正能量,來感染周圍的人,從而影響到事業,大踏步的前進。
終究有一天,我會把你拿走的東西,再收回來!
這是林舞兒應聘成功、走出那家公司後站在大廳門口時,在心裏默默說出的一句話。
一個晚上。
僅僅是過了一個晚上,這句話仿佛還在她耳邊回蕩,她就被現實狠狠打了一拳。
“林小姐,對不起,我們發現原來你並不適合我們公司。”
這就是那句像大鐵錘一樣,狠狠擊打在林舞兒身上的那句話,是從電子公司老總嘴裏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