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鞏自從落下殘疾後,整個人帶有了很大的變化。
再也不像以往那樣愛說愛笑了,如果張翼不跟他說話,他會在窗前坐一整天,很少動一下。
他不上班,也不願意跟人交往,平時跟張翼交談時,總是拐彎抹角的試探她,能不能忍受得了當前的生活,外麵有沒有看得上眼的男人。
如果小鞏是健康的,要是問這些話,依著張翼的火爆性子,早就一記耳光抽過去了。
現在她不會。
她很清楚丈夫總是懷疑她,就是怕失去他。
他無法在履行男人的職責後,每當看到妻子在家卸下老氣橫秋的偽裝、展露出她成熟、女人的特有風情後,就會自卑,越來越害怕,害怕有一天她會撇下他不管了。
張翼很了解小鞏的苦衷,生怕他多想,會讓本來就有些不健康的心態,變得更壞,這才遠離喧鬧的都市,跑這兒來租房住,算是對他的一種保護吧。
在這兒住了一年多了,小鞏就像古代秀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從來都不跟外人交往,今晚怎麼會有個陌生男人,忽然出現在她家裏了?
天這麼晚了。
剛進門看到丈夫的第一眼,張翼心中就是一疼:小鞏在這個年輕人麵前,很是緊張,拘束,仿佛人家才是這個家的主人,坐在那兒後雙手插在雙膝中,低著頭好像一待審的罪犯。
張翼能肯定,自己夫妻在這兒住了一年多,為了減少對小鞏的壓力,除了韓妙外,她從不讓任何人來家裏,左鄰右舍的也沒誰她就是唐王市的二把手。
如果別人有事找她家,也是跟她交涉。
年輕人忽然來她家,讓小鞏很緊張,這讓張翼很生氣,態度就有些不善了。
就像沒聽到張翼問話,沒看到她很不高興那樣,年輕人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淡淡的問道:“你就是張翼?”
“我是,你是誰?”
張翼快步走到小鞏麵前,剛把小包放下,丈夫就像個受驚的孩子那樣,抱住她腰身把頭埋在了她懷裏,身子微微發抖。
丈夫的反應,讓張翼更加生氣,抬手就指著門外,不客氣的說道:“我不管你是誰,又是來找我做什麼的,現在請你出去!”
年輕人無聲的笑了下,從沙發上站起來緩步走向門口:“安置好你丈夫後,你到院子裏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慢說張翼是唐王市的二把手了,就是一般人家的女主人,忽然來個陌生人擺這副臭臉,都會不樂意的,脾氣不好的說不定馬上就拿出掃帚,再不就報警。
為了不驚嚇到丈夫,張翼冷哼了一聲,忍住了,輕拍了小鞏後背幾下,柔聲說:“乖,別怕,先去臥室等我,我很快就把他趕走的。”
小鞏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臥室門口時,卻忽然轉身認真的問道:“張翼,他是來追求你的嗎?”
“怎麼可能!”
張翼有些哭笑不得,解釋道:“我都不認識他呢。好了啦,別胡思亂想了,趕緊回去睡覺,我很快就回來。”
唉。
關上客廳房門時,張翼在心中重重歎了口氣。
這半年來,丈夫的心理疾病越來越厲害了,倒是不拐彎抹角問她在外麵有沒有交男朋友了,卻像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孩子那樣,越來越怕陌生人,膽子也越來越小,唯有她午夜夢回時,才能從他好像總是醒著的眼裏,看到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樣子。
“你到底是誰,沒有我的許可,是誰讓你擅自來我家,接觸我丈夫的!”